蛇尊大人將魚竿插在玉竹節長椅下方的踏腳處,踏著仙步往額凌亭走去,桌子上的酒溫正好,倒了一杯一飲而下,白酒順著身體的脈絡流淌,溫溫的很舒服,緩解了體內蝎子毒的刺痛感。
這酒是從南海神君那里討來的,用他那萬年積攢的南海冰川水和海底的珊瑚凝露釀制而成,名喚瓊泉,雖沒有什么功效,可是潤滑爽口,酒香襲人,只要嘗上一口,就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突然云相山頂的仙池起了一陣風,這兒是很少起風的,雖然是山頂,可這里仙氣繚繞靈氣充盈,彷佛有一個天然的仙障籠罩,保持了仙氣和靈氣的足夠純凈且不容易被外界輕易吸納而去。
蛇尊放下白石杯抬頭環顧了一圈,卻未見異常,正準備再倒一杯溫酒的時候,蛇尊的耳朵尖略微的動了兩下,再一轉頭,發現玉竹節長椅上的魚竿在抖動。
只一瞬間,額凌亭桌旁就不見了人影,只留下桌上的白石杯小幅度的來回跳動,最后穩穩的落于桌面挺住,蛇尊大人已經出現在了善敬池的魚竿邊。
探身往仙池略微波動的水里看了兩眼后他皺起了眉頭,善敬池里從來不會出現活物,魚竿也從來不會抖動,淺淺的池水不過有蛇尊的小腿那么高,底下是一片波瀾不驚的純白,水面上飄著幾片油綠的浮萍和一截萬年不腐的木頭,木頭上立著一只渾身七彩羽翎的蒼崖鳥。
先前蛇尊放進去掛在魚鉤上的魚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蒼崖鳥給吃了,此時再看,蒼崖鳥雙目緊閉,穩當的立于木頭上。
“阿咕,你感應到了嗎?”蛇尊語氣平和的問斷木上的蒼崖鳥。
蒼崖鳥睜開了睡眼惺忪的一雙眼睛,展開翅膀踮起腳尖在原地飛騰了兩下,緊接著,就看見善敬池里的水好像被燒開了一樣,“咕嘟咕嘟”的冒泡泡,平靜的池水也開始有了漣漪。
“阿咕,你說人間的那位仙姑是不是老糊涂了?”蛇尊詫異的看著水池里的泡泡“她竟然給我獻祭活物!”
“咕咕......”蒼崖鳥回應了兩聲,震開翅膀飛到了蛇尊的肩頭落下。
兩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善敬池的水,等待著被獻祭的活物出現,可是等了很久,蒼崖鳥不耐煩的眨了眨眼,又小幅度的扇了扇翅膀,還是沒見著來的是個什么。
云相山山頂又掛了一陣風,撩動著蛇尊大人身上的墨色里衫和他那一頭順滑及腰的墨色長發。
“又刮風了,是天要變了不成?”蛇尊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這一等又是大半天時間,額凌亭里溫酒的爐子里火都熄滅了,酒也不溫了,蛇尊帶著阿咕走進了善敬池溫潤的池水里,腳下頓時起了一層淺顯的漣漪,被擾動的池底仙霧繚繞在那雙玉足和腳踝之間,隨著行走的動作緩慢漸行。
墨色綢衫的下擺濕了一大片,顏色看起來更深一些,在凈透的池水中擺動。
蛇尊站在冒泡的池水旁邊,瞇了瞇眸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催動了一小股法力出去試探,那池水里有一種他極其熟悉可是又說不清的感覺,從人間來的活物在吸引他,甚至在吞噬他指尖的法力。
“阿咕,人間有什么東西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剛在祭祀儀式上貪婪的吞噬我的法力?”蛇尊問肩上的蒼崖鳥。
“咕咕......”阿咕表示,它也不知道。
突然池水里的泡泡開始長大,一起不斷的在他的腳邊膨脹鼓起來,形成了一個有半米左右的大水球,水球好像很餓,一直像蛇尊討要靈力吃,甚至還開始吸收善敬池邊的仙草葉片上的仙露。
待水球脫離了池水,漂浮到蛇尊大人的面前,細看時發現里邊隱隱約約有一個黑點,具體是什么看不清楚,分辨不了。
“砰”一聲,水球突然炸開了,弄得水花四濺,惹得蒼崖鳥揮動翅膀從蛇尊的肩膀上飛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