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凌的性子,只怕是不將那孩子打死,都不會罷休。
若是上輩子,沈千昭根本不會動什么救人心思,她沒有那么多的善心,人各有命,無論結果如何,那都是別人的命。
她不是什么救世主。
可死過了一次,身邊那么多結果慘烈的人,她只覺得悲哀。
如今,自己是有機會得已重來,可有的人,不但沒有選擇的余地,甚至是沒有重來的機會。
明明那個被薛凌折磨的孩子,只要薛夫人能稍稍施以援手,便能無礙…
此刻,那孩子,只怕是快陷入絕望了。
那種絕望,沈千昭曾經經歷過。
那是一種孤零零一人,等死,又等不到的恐懼,哀嘆老天爺的不公平,悔恨自己軟弱無能的絕望...
所謂,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行無愧于人,止無愧于心。
或許自己不是救世主,也沒辦救每一個人,可如果她連眼前的這個無辜的孩子都不救,還談什么逆天改命,救身邊的人,救大晉的黎民百姓。
謝臨與宋懷均看向沈千昭,似乎都在等沈千昭的回答。
良久,沈千昭輕叩桌面的手指停下,紅唇微啟,“救。”
謝臨想說些什么,又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覺得現在的沈千昭,已經完完全全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了,一瞬間,讓他想到了送薛蓉走的那天,想到的一些事。
宋懷眸光溫和,拿起筷子,夾了塊豆腐,放在沈千昭瓷白的碗里,“我幫你。”
只要是小姑娘想做的事,便都是他宋懷想做的事。
沈千昭嘴角微彎,心里某塊位置像是被宋懷輕輕的揉捏過一般,她拿起勺子,將那塊軟嫩的豆腐送進嘴里,軟嫩的口感很舒適。
沈千昭瞇起的眼角彎彎。
一旁謝臨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倆都決定好了,我還能說什么...舍命陪君子唄。”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悶了。
宋懷和沈千昭對視一眼,垂下眸光,笑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三個人好像形成了無聲的默契,謝臨才不想自己被這兩個人給扔下了呢。
...
用過晚膳,沈千昭看著醫書,一邊在做批注,宋懷坐于一旁,目光始終落在旁邊的小姑娘身上。
好一會,都不見小姑娘抬頭同他說上一句話,宋懷的心里,開始有點酸澀了,覺得那被沈千昭抓著手里的醫書和筆,都有些礙眼。
他緩緩向后,從后面伸手,環住了眼前小巧的一團,纖細的小腰,抱著很是舒服,“殿下為何一直不肯看臣?”
宋懷悶聲問,嗓音有些低落,難道這些醫書有自己好看?
聽見宋懷幽怨的語氣,沈千昭抿了抿微揚的嘴角,“你太好看了,我怕看完,就沒心思看書了。”
這是實話。
宋懷生得好看,無論是容貌還是體格,一直都長在沈千昭的心尖上。
要是東廠出個廠花,那肯定非她家宋大人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