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心中早已對沈千昭有了不同的想法,從前那些刻板的印象早已消散,如今看著沈千昭,倒是開始欣賞了。
一位有慈心,有勇有謀的女子,即便不是公主,卻也是令人敬重的。
采秋滿眼冒著亮光的盯著自家主子,只覺自家主子越來越霸氣了,心里頭也越來越崇拜。
氣氛僵持了一會,劉刺史始終不敢輕易移開目光,生怕這一移開目光,便落了“貪官”二字在頭上。
肉眼可見的冷汗從劉刺史額角流淌下來。
沈千昭輕笑一聲,“說笑罷了,劉大人不必緊張,本宮自然是清楚劉大人是位愛民如子的清官,父皇最是欣賞像劉大人這樣的好官了。”
劉刺史終于松了一口氣,這小公主可算是沒方才那么嚇人了。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消散了。
進了廳子,劉刺史連忙迎著沈千昭上座,又使喚著下人上茶。
沈千昭這一路都在打量著這劉刺史,表面上看著膽兒小,不像是會做出貪污糧款一事的人。
完全與昨夜她與宋懷夜探刺史府時見到的劉刺史,像是兩個人。
若非是昨夜見識了這劉刺史的另一面,只怕今日見了這劉刺史,都要懷疑一番這打探來的消息,是否是這些城中的災民對這劉大人的誣告了。
看看眼前這位如坐針氈的劉大人,被說一句話都嚇得冷汗直流,讓人瞧見,誰人不說上一句膽小怕事,不堪大用?
可,這越是虧心事做多的人,可不就是越容易對事事心驚膽跳?
沈千昭指尖一下一下輕輕扣在桌面上,發出一聲一聲的聲響,落在這廳中的人耳朵里,尤其是劉刺史,無聲的加劇了他們的緊張。
乘風倒是看向了宋懷,想起,宋懷好像在想事情,審問犯人的時候,似乎也經常做這個叩桌的動作。
就在這時,下人端著茶水送了上來,劉刺史心頭的重石頭這才放了下來,笑著說道,“殿下,幾位大人,舟車勞頓辛苦了,喝口熱茶潤潤喉。”
沈千昭沉聲應了一句,接過采秋端過來的茶盞,纖細白皙的手指執起茶蓋,輕輕撥動著茶水上的茶沫,一股清冽的茶香益處茶盞外。
她嘴角微微一彎,“沒想到劉大人也是愛茶之人,這上好的云腴,便是京城,都少有啊...”
“想必,劉大人一定花了不少吧?”
沈千昭深邃的目光投向劉刺史。
劉刺史心一“咯噔”,原本心里放下的那塊石頭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哪里哪里,下官并不知是什么茶,便是與城中茶館的有些往來,茶館掌柜的贈給下官的...”
瞥見沈千昭面色平淡,沒有什么情緒起伏,劉刺史心中卻更是忐忑,“殿下若是喜歡,下官這還有一些,回頭便讓人給殿下送去。”
聽劉刺史這么一說,沈千昭嘴角微彎,倒是有些興致了,“本宮豈能奪了劉大人的心頭好呢?”
劉刺史一見這反應,一聽這話,便知道,這小公主,定然對這茶感興趣,心中一喜,“下官氣勢不懂茶,平常也是隨便喝喝,未曾想此茶竟是上等的云腴...”
“好茶贈予會品鑒之人,才不算是埋沒了。”
劉刺史一臉的討好,心中總算是因為摸到了這小公主的喜好而松了一口氣,暗自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