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行駛來到東廠。
采秋微微掀開車簾,看了兩眼,見外頭緊跟著兩個兇神惡煞的侍衛,低聲道,“主子,他們好嚇人啊...”
兩個都冷著臉,騎在馬上,好似兩樽大佛似的,那股子殺氣騰騰的。
沈千昭原本閉目在空間里察看這幾日調配好的解藥,這會兒聽見采秋的話,意識離開了空間,緩緩睜開眼看向采秋,嘴角一勾,似有似無的說了一句,“是比易遠要嚇人些。”
聽出了自家主子語氣里的調侃,采秋癟了癟嘴,“主子,您又來。”
她那日真的給銀子了的。
沈千昭目光落在采秋的耳根子上,嘴上說著,這耳朵紅得倒是挺誠實。
不過,這兩人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這個當主子,怕不是知道的晚了些?
馬車停在東廠門口,沈千昭下了馬車,領著采秋和兩個侍衛,剛要進去,卻被守門的人持刀攔了下,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旁邊一侍衛見狀當即上前呵斥,“大膽!”
一瞬間,雙方氣氛有些僵持。
守門的廠衛盯著沈千昭,原本當值的弟兄昨日因為督主中毒一事受了罰,他們今日才到這當值,不曾見過這人,自然攔下。
如今督主重傷,東廠豈是什么人都能進?
沈千昭抬手擺了擺,示意那侍衛退下,采秋這才上前朝那顯然眼生的廠衛解釋道,“我家主子乃是受皇上之命,前來詢問宋督主一事,煩請二位大人放個行。”
那二人擰著眉頭對視了一眼,看向沈千昭,盯著看了兩眼,可確實不認識,其中一人開口問道,“既是受皇上之命,不知可有圣旨?”
采秋一愣,她家主子出門,這張臉和身份就是憑證,何曾需要什么圣旨了。
就在這時,乘風走了出來,啟唇道,“她是永樂公主,你們二人不得無禮。”
兩人均是一愣,這才連忙朝沈千昭行禮道歉,“屬下不知是公主,方才無禮多有得罪,還望公主海涵。”
沈千昭只是平淡的應了一句,“無妨。”
這才在乘風的領路下,往里頭走去。
路上,乘風沉默不語,倒不像上次去濟北那一行上那般說個不停,一瞬間,沈千昭品嘗了一種心理上的落差。
可又覺正常,心里頭也沒太大的所謂。
這東廠與她之間的牽扯,便也就只是因為宋懷,換而言之,只要宋懷信她,便可。
旁的如何,與她又有何相干?
半晌,采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乘風,從那日在宮里頭,就一直對公主擺臭臉。
宋督主中毒一事,又不是公主做的,倒累得她家主子背了那么大一鍋,本就憋屈,因為宋懷,這才沒放在心上,如今卻還要看這東廠人的臉色。
今日此行,便也就是公主放心不下宋督主的情況,堅持想來看看,又是做菜,又是哄的,皇上才特許她們前來。
否則,以她家主子的身份,平日里又怎么可能踏進這東廠半步?
從前的主子,可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受氣。
旁人便也就罷了,這乘風去濟北的那一路上,可沒少吃她家主子做的好吃的,這吃住行,哪一樣主子不是事無巨細的安排妥當?
吃的時候不見怎么著,住的時候倒是舒坦,現在卻給她家主子擺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