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想起了去梁王府那日,當時其實有遇上安和郡主,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眸色微不可見的一沉,若是安和郡主知道是自己,怕是便不會好奇了。
見他反應古怪,沈千昭隔著水藍色的衣料,小手戳了戳宋懷的腰窩子,“安和性子沖動,經常嘴上沒句好聽的,尤其是遇上和沈語意有關的事,但她其實心地是好的。”
那日宋懷在梁王府的事,沈如意后來也同自己說了。
“你們那日在梁王府的事,她都告訴我了,也說有機會想同你道歉。”
沈千昭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宋懷的表情,心想,他若是實在不喜,自己也不勉強他。
宋懷卻只是笑笑,指尖按了按掌心里柔軟的小手兩下,“知道了。”
他其實對外人如何評價自己,并無特別感受。
但只是有關小姑娘的事,便無法不去在意。
沈千昭卻狐疑的盯著宋懷看了兩眼,又覺得他這般豁達,實在是憋屈,想起了那日沈語意言語侮辱宋懷一事,心里頭都替他難受。
“她雖與我關系親睦,可若吃罪了你,讓你心頭不痛快,你也不必看在我的面上憋著,該如何便如何。”
“她今日若是向你賠罪,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可以,不用勉強的...”
說著說著,她干脆直起身來,對著宋懷。
沈千昭少有像今日這般話繞個不停,她便是想具體的告訴宋懷,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都不必為了她而去遷就。
大可像從前那般。
宋懷到底也聽懂了,心中一片暖意,握著小姑娘的手在唇瓣緩緩落下,似蜻蜓點水般,片刻即離。
“知道了。”
沈千昭長長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又將腦袋靠回宋懷肩膀上,嘴角彎彎,“有你真好。”
就是這樣靠著,好似能聽見他擲地有聲的心跳,一聲一聲,便開始覺得無比安心。
就是這心跳,有點匪夷所思。
一開始跳得很快,好似有頭小鹿在里頭亂撞似的,就在沈千昭勾唇笑著的時候,又趨于平緩,最后,穩如老狗。
沈千昭:“...”男人的心,都是這么難懂的嗎?
...
馬車最后停在梁王府后門處,宋懷先行下了馬車,一旁的采秋剛想上前去扶馬車里的沈千昭,卻見宋懷已經慣性的伸出了手去。
馬夫掀開車簾,沈千昭自里頭出來,瞥見那只停在半空的手,相比較從前,膚色同從前相比,似乎變得有些冷白,倒是他臉上的笑意,不經意從眼角和嘴角悄悄溢出。
沈千昭勾了勾唇,將手遞了過去,就著宋懷的力道,平穩的落在地面上站穩。
交疊的兩只手,久久都未松開。
一旁的采秋,看得盡興極了。
好半晌,都沒有出聲打擾兩人。
直到算著時辰差不多的沈如意,開了梁王府的后門,印入眼簾的一幕,仿佛燒灼了一般,她原本噙在嘴邊的笑意頓時僵在了嘴角,傻了似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她是不是不該這么不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