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宜的眼神,仿佛隨時都會沖上來撕咬沈千昭!
可即便是對上陸修宜如此的敵視,沈千昭卻仍是波瀾不驚,好似并沒有什么事能夠引起她情緒的起落。
對上舉止得體,性情如此平淡,根本未將眼前發生的一切放在眼里的沈千昭。
卻讓陸修宜更顯狼狽不堪。
看著沈千昭那張精致的面容上平靜的神色,陸修宜心中更憤恨了。
憑什么自己這么狼狽,沈千昭卻依舊那么高高在上,好似那一個眼神,都是一種施舍。
若是沈千昭不是永樂公主,她還能高高在上,享受著所有人的追捧,擁有現在的一切嗎?!
就在陸修宜憤恨目光中,沈千昭抬步往里走去。
步子緩慢,就在與陸修宜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她停了片刻。
“陸姑娘,技不如人不可恥,偷而改之,才最是可恥。”
聲音落下,沈千昭抬步離開。
留下在原地的陸修宜,衣袖下的手掌心早已血肉模糊,全是指甲印,血肉翻飛。
沈千昭步子緩慢,很快,便遇上了從里頭出來的謝臨。
謝臨看了好一會,好奇問道,“你跟她說什么了?”
看陸修宜,站在那跟柱子似的,他都想拿把斧頭劈成幾塊,丟廚房里頭燒火去。
好好的賞賜說沒就沒,還被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可把他謝小爺憋屈壞了。
沈千昭薄唇輕啟,“沒什么。”
她看向謝臨,見他興致不似方才在殿中時看戲那般高,眉梢一挑,“怎么,官丟了?”
謝臨撇撇嘴,“沒,罰了三個月俸祿。”
他算是明白了,這當官,還真沒那么容易,這在他眼皮子底下,這千機閣的人還敢這么掉包,這不是欺負他們看不懂神兵圖紙嗎?!
看出謝臨的憋屈,沈千昭想笑,又憋著,“沒事,就三個月而已。”
她抬手習慣性的想拍拍謝臨肩膀,卻瞥見了以司長禮為首幾人朝這邊而來,看來是準備出宮。
沈千昭這才放下了手,眸色沉了幾分,“謝二,打起精神,姓司的來了。”
聞言,謝臨當即抬頭挺胸,卻未轉過身去。
等到司長禮幾人走到跟前了,朝沈千昭一禮,喚了一聲“小謝大人”后,謝臨這才慢悠悠的轉過身上,臉上半點失落之意都沒瞧見。
謝臨散漫的應了一聲,“司大人。”
對上司長禮,謝臨看似無禮,可又偏偏禮數皆到位。
司長禮縱使心中不平,卻又不能如何。
只覺這姓謝的,當真是沒半個順眼的,本來老子就夠礙眼,現在這兒子比老子還礙眼。
“陛下今日罰了小謝大人,小謝大人倒也不必灰心,畢竟年輕,能力不足也是正常,吃個教訓長個記性,這往后啊,還是能......”
司長禮話語間,看似在安慰謝臨,可這一字一句,哪處不是在打壓謝臨,暗諷謝臨能力不足,配不上這么個位置。
這都出了這么大的事了,還不知道自覺退下來,還占著那么個位置,當真是厚臉皮,沒半點自知之明。
謝臨卻勾了勾小拇指,掏了一下耳洞,“欸”了一聲,驚訝道,“司大人這是在同下官說話呢?”
“唉,瞧瞧我,被那么一炸,這耳朵都不靈光了,昨日回府路上,這后頭有只狗沖我吠,我都沒能聽見,這險些啊,還讓那惡犬給咬了去。”
司長禮臉色頓時難看。
旁邊的幾位同僚聽了,是笑也不行,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