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之事,讓宋懷心中清楚,這些事情延誤不得。
推遲一日,便多添幾分危險。
他不可能就那樣看著宋嶼為自己鞍前馬后。
所以,這個位置,他坐不得。
永嘉帝打量的目光落在宋懷身上,想看看,他是個什么想法,會有個什么反應。
一旦他準了宋嶼所請,這個位置,宋懷是不想坐,也得坐。
只有如此,才能將兩人徹底分開。
原先,他并不準備如此急躁,想靜觀其變。
可昨夜,永樂竟是將宋懷人都帶去見了人,長此以往,兩人之事,怕是要舉國皆知了。
永嘉帝又豈能放任事態如此發展下去。
他眸色一沉,“朕只問,這個位置,你是想坐,還是不想坐。”
上位者的威壓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宋懷薄唇抿了抿,當即跪下行禮,“謝陛下抬愛,但屬下才識不全,資歷尚淺,不堪匹配,恕屬下敬謝不敏。”
永嘉帝眉頭緊蹙,咬文嚼字,冷聲道,“才識不全,資歷尚淺”
高聲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連連朝宋懷使眼色。
陛下今日便也就只是試探。
這便是要拒,也不該在此時,更不該如此直接。
這宋懷當真是隨了宋嶼的性子,學不來半點委婉。
“啪”的一聲
永嘉帝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的朝宋懷摔了過去,茶盞碎裂,瓷片伴著茶水四濺,濺了宋懷一身,臉上也蹭了不少茶液,夾帶著臉上被劃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溢出,滴落在衣衫之上。
“宋懷你好大的膽子”
一旁的高聲根本沒有預料到永嘉帝會突然出手,完全勸阻不及。
宋懷一身狼狽,跪于地上請罪,身形僵直,一動也不動。
此時,永嘉帝亦是忍了滿腔怒火,“既無才識,資歷又尚淺,連你爹的位置你都不敢坐,你哪里來的自信敢肖想朕的永”
“陛下”高聲連忙出聲,跪下,硬生生將永嘉帝口中之人掩蓋了下去,唯恐讓營帳外頭的人聽了去。
有高聲突然出聲提醒,永嘉帝此時的怒火才總算平息了些。
宋懷緊咬牙關,半刻不敢松懈。
一旦松了,便等同于自行放棄了沈千昭。
他不敢,也不能。
高聲拿過旁邊的扇子,頻頻給此刻盛怒的永嘉帝扇風,望能熄滅這股怒火。
“陛下,這宋廠衛年紀還小,陛下賞識,他自然惶恐,并非是有忤逆陛下啊。”
高聲朝宋懷使了個眼色,“宋廠衛,還不快向陛下請罪”
滿地細碎的瓷片,宋懷這一跪,尖利的碎片刺破衣料,扎進血肉,刺得他膝蓋發疼,血液浸透衣料,一片深色。
“屬下有罪,請陛下責罰。”
永嘉帝甚覺煩躁,擺擺手,再不想多看宋懷一眼。
高聲見狀,連忙呵聲,“沒看見陛下不與你追究嗎,還不快退下”
宋懷這才用手撐著地面,站起了身,膝蓋一陣發疼,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很快便調整了步子,走出了這座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