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宮女趁他不注意將他的方子偷來,遞進了貴妃宮中。”
清菱咬著嘴唇說道:“郡主不寫戲文真是可惜了,明明是他遺失在貴妃處的,怎么被你說成是被偷竊的?皇上可召張太醫上殿對質。”
“你當然不怕對質,因為張子瑞根本不知道藥方已經丟了。對質無非就是替自己辯白他并沒有調戲宮女。”
陳士杰在旁說道:“這有何難?命人拷問那幾個宮女便是了。”
林汝行搖搖頭:“若她們不肯承認偷了藥方,無憑無據尚可留住一命。若招了反而會沒命。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有人會招呢?俗話說法不責眾,總不至于為了一紙藥方,將幾個宮女全部施以極刑逼供,這于皇家名聲也無益。”
皇后附和了一句:“也罷,宮女們牽涉進來并非是為了謀害貴妃,而是以為自己在幫貴妃求藥,若全都拿了大刑加身一遍,難免為這莫須有的罪名寒了奴才們的心。”
皇上點頭表示同意:“和平你接著說。”
林汝行看著清菱繼續說道:“你按照藥方炮制了藥液給貴妃使用,可是貴妃卻覺得毫無裨益。
你懷疑藥方不對癥,但又不敢去質問張太醫,正苦于無計可施,此時宮外有人傳遞進消息進來,說她那里有治療貴妃面皰的靈藥。
你怕貴妃責罰你之前辦事不利,情急之下便出去與此人會面,對不對?”
“呵呵……如郡主所說連張太醫的藥都不見效用,奴婢怎會輕易相信宮外的人提供的藥方?”
林汝行走到她對面,一瞬不瞬盯著她:“因為此人說她是我府中的下人,曾親見我炮制此方劑,所以你才去跟她見面。如果藥方有效,貴妃那里記你大功一件,若有任何差池,你還可推到我頭上啊。”
“郡主,你編得未免太離譜了些,就算有人自稱是郡主的下人,奴婢就去相信嗎?”
“對啊,你自然不會那么輕易相信,所以她肯定是帶著信物來的,讓我猜猜,如果現在去你房中,應該能搜到一支鏤金發簪,仔細看上邊還有蘄州金寶堂的鑄印。”
清菱言之鑿鑿:“那郡主大可去搜,奴婢不曾見過宮外的人。”
林汝行假裝疑惑:“哎呀,那是我猜錯了?難道贈你藥方的不是一個五十歲左右,身上有傷,走路一瘸一拐的婦人?”
清菱只是搖頭,不做辯解。
“你不肯辯解,就是怕多說多錯,對不對?”
“奴婢只是覺得郡主的推論非常可笑,無言以對。”
林汝行繞著她踱了一圈,清菱被她看得心里直發毛,表情極其不自然。
“你既沒見過我府中下人,怎會有我炮制的藥劑呢?”
清菱面色大變,抖索著嘴唇回道:“你方才說奴婢給貴妃娘娘的藥液是炮制時失誤導致藥性大變,現在又說奴婢拿了你的藥液,郡主這不是前后矛盾么?”
林汝行嘆口氣,輕笑了一聲:“我之前本想救你一命,你若只是操作失誤,又是貴妃娘娘看重的女官,只要貴妃替你求個情,至少你性命無虞。可現在不一樣了,你非但不肯領我這個人情,還妄圖置我于死地,其心歹毒,罪不容誅。”
“清菱,你現在若是承認是你自己私下制藥,尚可轉圜。”正當眾人聽得認真時,祝耽又突兀地冒出這么一句。
嘿!
林汝行納悶,今天這個武召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他明里暗里一直替這個清菱周旋,難道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
可惜張子瑞不在這兒,是不是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