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召王府。
祝耽親自給陳士杰斟茶,嘴里說著:“你合該拿幾件你鋪子里的首飾好好謝謝人家裴小姐的。”
陳士杰嘬了口茶水,隨意回了句:“小事一樁。”
史進也在旁打趣:“難得裴小姐這么多年對陳大人的心意不變,陳大人真不考慮一下?”
陳士杰搖搖頭:“名字不好。”
史進納悶:“哪里不好了?”
“姓裴也就罷了,還叫裴靖,想賺銀子的人最忌諱這個了。”
祝耽拆穿他:“你賺的銀子還少了?”
陳士杰一臉無辜:“你想哪兒去了?我哪是為我自己?如今皇上讓我負責捐輸,約摸這幾年朝廷都不會充裕,捐輸勢必任重道遠,我若娶妻裴靖,于國祚無益啊。”
說完長嘆一聲,一臉的憂國憂民狀。
祝耽冷笑:“不喜歡便說不喜歡,你這番說辭要是敢拿到皇兄跟前去說,本王就當你是認真的。”
陳士杰拿手指他:“找裴靖這事還是你出的主意,我只不過是奉你的意思罷了,怎么你現在要把罪責全推在我身上了?”
你這么好心,那你怎么不娶了呢?
“本王是為皇兄和朝廷分憂,找裴小姐也能坦然欠她這個人情,日后本王定當報償,你陳士杰呢?”
一句話將陳士杰說得面露愁容,難得地嚴肅了好一陣子。
祝耽見狀忙岔開話題:“三日后貴客隆的事,還需派個人盯一下,你在朝中可還有心腹么?”
陳士杰回過神來:“我是不便去,貴客隆那里務必得避嫌的。至于朝中心腹,有那個必要么?若是擔心到時有狀況,派幾個侍衛盯著也就是了。”
祝耽搖頭:“派個朝廷里的人去,看看是哪家小姐千金去捧場,也好跟皇上有個交代,你派侍衛去如何能避嫌,跟你本人去又有何區別?”
陳士杰一拍腦門:“那你說到底該怎么辦?”
祝耽想了想:“戶部有幾個人不是在你麾下?”
陳士杰答道:“倉部主事合適嗎?”
祝耽搖搖頭:“就那老頭?太老了。不是還有個度部主事?”
“空缺著。”
祝耽疑惑:“人呢?”
“不是給侯府當馬夫去了嗎?后來又被你差遣了。”
祝耽突然想了起來:“不提本王倒是忘了,本王聽說張奇在主事任上時被人誣陷貪墨才被罷官的。”
“嗯,這個位置雖然官位不高,但確實是個肥差。任上主事屢屢都有貪墨之嫌,只是張奇確實是冤枉的,是被他前任的主事策劃誣陷才丟了官。”
史進又問了一句:“那前任又是犯了什么事被罷黜的?聽說這事陳大人也摻和了。”
陳士杰不以為意:“他倒是沒有貪墨,就是往戶部侍郎那兒跑的勤了點被我發現了,嘿嘿,之后我就從中作了一點小梗。”
“然后呢?”
“然后他就去狀元街賣烤面筋了啊。”
史進有些吃驚:“老沈?”
“嗯,是他。”
祝耽也一臉迷惑:“不是,一個度支主事,芝麻大點的官,又礙著你什么事了?”
陳士杰提醒說:“別忘了,老沈可是你親手殺的。”
其實祝耽后來跟他解釋過,直接殺了老沈不是因為手誤,而是他們之前調查了許久,基本能斷定老沈只是為王士斛盯梢的,王士斛跟朝臣們密謀的諸多內情他也并不知曉。
一旦發現有人對孫府動心思,老沈便再去做個殺手。
老沈苦葉沾衣許久,奈何技不如人才一直沒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