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鉆進了巷中的一個民居,他就在巷口裝作曬太陽的路人蹲著。
沒多久,那名侍衛就離開民居,剛出了巷口就被人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在了后頸。
他將這名侍衛打暈,拖到了馬車里,一路直往衙門。等這侍衛醒來時,已經在衙門的驗尸房里了。
仵作問他道:“我等受張殿下委托,查出此人因何被殺,查來查去,覺得你嫌疑最大,你作何解釋?”
那名侍衛凝神想了一下,然后回道:“一派胡言,張府哪有人被殺?”
仵作冷笑一聲:“到我這兒就別裝算了,張殿下派朱魂乾去春芳院替他做事,可是卻意外被殺……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去復命了,張殿下如何不急?”
“你們怎么知道朱侍衛一天一夜沒回去了?”
“廢話,正是張殿下讓我們調查此事的,不然我們如何知道?”
那侍衛斜著眼又考慮了一會兒,始終不肯完全相信仵作的話。他看到臺上放著的尸體,上前揭開看了看,心里一顫,果然是朱侍衛。
“人不是我殺的,既然你們替殿下行事,那能不能告訴我殿下因何懷疑我?”
“那你今天出府去了哪里?”
“殿下昨晚就聽聞春芳院出了命案,今天白天一整天又沒看到朱侍衛,所以才讓我去他家找找。”
仵作點點頭:“這么說,此人果然是張府的了?”
那侍衛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什么意思?你剛才還說是張殿下讓你調查朱侍衛的死因的。”
“誆你的,我們并不確定此人是張府的,所以才抓你來認尸。”
“你!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張殿下的侍衛,竟然青天白日將我打暈又帶我這里來?”
裴琢此時發話:“張殿下既然派你偷偷去朱魂乾的家里找人,就是他不想張揚此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春芳院死的人是他的手下,你說對么?”
侍衛氣得漲紅了臉:“你們敢用計誆我,就不怕我回去告訴張殿下?”
“張殿下什么手段,想必你比我們更了解。若是他知道有人不小心跟京兆府尹透露出了朱魂乾的身份,你猜他會不會殺你滅口呢?”
“呵呵,沒想到官府的人竟然卑鄙至此。”
裴琢呵呵一笑:“彼此彼此,想必你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待侍衛走后,裴琢對著身邊的侍衛趕緊說道:“你們幾個速去朱魂乾的住處,將他房間里所有東西都給本官帶來。”
待侍衛都離開之后,仵作問道裴琢:“殿下,依屬下看來,這事是祝殿下針對太子洗馬的,殿下確定要摻和進去嗎?”
“現在已經不能明哲保身了,張無顯一直不見朱魂乾回去,必定能想到春芳院死的人就是朱魂乾,也知道他的尸體在衙門,定然也能想到我已經知道朱魂乾的成分,現在想脫身也脫不了了。”
仵作有點擔憂,裴琢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不知道張無顯會作何反應,是大大方方來衙門領了尸體回去安葬呢,還是裝作一無所知將此事擱置?
看祝耽對張無顯十分防備的樣子,再加上他這些年對張無顯的一些耳聞,自然知道此人陰險狠戾,跟朝中盡忠陛下百官楷模的口碑并不完全相符。
之所以他在祝耽和張無顯中間會選擇站祝耽,只是因為祝耽至少看起來是真的一心為了朝廷和陛下,雖然他風評極差,但誰不知道他同時也是最有原則最守規矩的官員呢?
裴琢自然是希望社稷安穩,所以無條件站祝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