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走到了床邊,不經意間摸到了余守年交給他的第二封信。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李長青迅速將靈泉宗的信件也快速打開。
封泥新啟,入眼便是一張清靈素雅的纂體私信,宣紙旁還附有一張薄如蟬翼的小劍裝飾。
“喜聞長青子修為愈發精進,由衷快慰,匆至此函,誠表賀意。
此封特請長青子道友,下月初一,前往靈泉宗參加仲秋大賞,并符以監判之職。
對了,旁邊的劍意圖是你小時候贈與我的,珍藏多年,終生難忘,就也不知你是否還能記起?
如今也用不上了,便交還與你。
此復,并頌時綏……蕭清雪。”
李長青望著書信,沉思良久,皺了皺眉,卻依舊毫無頭緒。
這封信應該是蕭清雪寫的,算是一份邀請函,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按照時間來算,應該是在蕭氏兄妹前往五豐谷前便已經提前擬好,今日剛抵達的。
只是文中提到的劍意圖,也就是那柄小劍的紙質裝飾,李長青確實毫無印象。
看來又是一樁陳年舊案了。
李長青扶額頭疼,隨即把貼在頭上的氈帽取下,用力地在光頭上撓了撓。
唉,現在這事情,越來越詭異了啊!
…
……
………
之后的幾日,李長青便躲在自己房間里,幾日都沒有出門。
青瑯山的天氣便好轉了許多,山色明媚,湖光可鑒。
而青瑯宗的長青子宗師,實在是煩心事太多,加之但凡出門便會落雨,每天換帽子也不太習慣,便決定先躺平一段時間。
什么驚天陰謀,什么美人厚意,什么天道隱喻,他都不在乎,優雅地做著一個宅男。
心境平和,通達天地。
短短十幾日的休息,倒是讓李長青的修為又有了些許進步。
習得一氣化三清的神通之后,李長青有事沒事便讓自己的元神分出三縷分神,遨游在青瑯宗的附近。
時不時還會下山溜達溜達,看看山下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值得欣喜的是,李長青發現,只要自己不將分神實體化,成為陰神游蕩,落雨的懲罰便不會下降。
作為一個上一世剛畢業工作便投入計算機行業的996,以及雖說已經一千多歲,但人生百分之95都在閉關中度過的原主,其實真正了解社會的機會并不多。
李長青這一次的分神出竅,更多的則是在修心。
有時,他的一具分身會在一個吵雜的市井餛飩灘頭旁,蹲上一天。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嬉笑怒罵,看著青綠喜人的蔥花油湯饞涎欲滴。
有時,他會在一豪門貴胄的主廳上,坐上好幾宿。
看看達官貴人們如何在外人面前鮮衣怒馬,又在自己家中作威作福。
有時,他會陪著一個乞丐走南闖北,從東市巷逛到西街口。
就是為了看看,他是如何為了那幾枚零碎的銅板,絞盡腦汁讓那些自己都可能喂不飽的人,留下幾枚施舍碎錢的。
有時,他也會來坐在青瑯宗外門弟子的道場里。
看看這些天賦不怎么好的修行弟子,可能窮極一生都沒有辦法到達天聽的弟子們,是如何努力堅忍,又或是中途放棄的。
三具分神,三種完全不同的體驗,一絲一寸地回饋給了李長青。
終于在第十五日的時候,李長青的境界從分神境初期,來到了中期。
同時,他的落雨懲罰,也在這一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