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地一聲刷了卡,房間門被打開。
林月芒直接摸黑沖了進去,查禮只好迅速放好房卡通電,房間亮堂起來。
他選了一間樓層比較靠上的豪華雙床房,想著如果姐妹兩個人住一張大床不知道習不習慣。
樓層高點,明早走動的人可能少一點,可以更安靜一些。
房間的側面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江州璀璨的夜景,只可惜看夜景的人,已經躺到了其中一張床上,連鞋子都沒脫。
大約是躺得不舒服,抬腳踢了兩下。
一只高跟鞋被甩了出去,另一個,好像粘在了腳上似的。
查禮沒聽懂她嘟囔了幾句什么,但動作輕柔地幫她把另一只高跟鞋脫下來,和被甩到地毯上的那只放在了一起,排在墻邊。
又起身拆了一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放在了林月芒床邊的地毯上。
盡管她整個人已經側臥在了床上,并不需要鞋子。
查禮終于得以喘息,摘下帽子和口罩,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發微信問林月謠到哪了,然后把酒店名字和房間號也發給了她。
床上的林月芒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醒了,整個人翻了一圈,掙扎著要坐起來,失敗了。
“我不能睡,我還沒有卸妝洗澡!”
看得出,第一護膚準則,是根植在林月芒潛意識里的鐵律了。
這女人說著,就要動手拉裙子背后的拉鏈,因為坐不起來,而顯得十分費力,完全沒注意旁邊還坐著個人。
查禮呆滯了三秒,然后飛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喊了一聲。
“你別動!”
“啊?”
林月芒停住,好似沒反應過來。
查禮腦子里一團亂麻,想把被子扯起來埋住她,結果只掀起了一層鋪在表面用來裝飾的薄薄的印花床單。
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了,他抬手就往林月芒的身上一蓋。
腦子里仿佛飄過了千萬條字號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彈幕。
上面全都寫著——“醉酒的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
林月芒的胳膊被床單給限制住了,開始翻來覆去地轉,找不到出口。
就這么左三圈,右三圈,各種花式滾床單。
結結實實地把自己給......纏住了......
查禮一邊笑,一邊很沒道德地舉起手機錄像。
但沒想到報應很快就來了......
這個平日里無堅不摧的女戰士,喝醉酒以后,因為自己把自己纏住了動彈不得,氣哭了......
一邊哭一邊含混不清地說:“嗚......我怎么動不了......我怎么這么慘......我升職都毀了......那么......努力......白加了......班......”
此時的查禮完全聽不懂怎么回事,一門心思地想跟她抱頭痛哭......
“我求你了,女王大人,姑奶奶!您小點聲行不行?”
他可真害怕娛樂營銷號明天的微博內容,變成,《當紅歌手查禮深夜密會美女,因房間內哭聲太大被其他客人發現?》
好在林月芒折騰了這么久,也沒什么力氣了,哭嚎了幾句就熄了火。
也不知道把查禮當成了誰,就開始念叨。
“我今天的升職報告被總部駁回了。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小小的失誤。他們就換了另一個跟領導有關系的人。你說怎么能這樣呢?我辛辛苦苦地為公司打拼這么久,憑什么上去的是別人?他們就是故意的。故意地為難我。怎么能這么不公平?”
查禮這才明白,她今晚為何會醉到六親不認,以及剛才,到底是在哭什么。
他在成名前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時刻。
拼命努力,以為終于輪到了自己的時候,被現實一錘敲醒,一切又退回原位。
所以他擁有了現在的一切之后,依然保持著清醒,每一步,都穩固踏實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