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鳳比她要冷靜的多。她反過來握住徐冬鳳的手,定定的看著某一處的眼神很空洞,卻很堅定,“我已經知道了,冬鳳,我們一定會給爸治的,對嗎?”
醞在徐冬鳳眼中的淚珠猛的一頓,然后如江流涌動般快速的往下流去。
“對,我們一定要給爸治好。”
抬壓腳,放貨,踩踏板,車貨,這一套動作徐夏鳳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就是在這樣的一條流水線上,徐夏鳳每個月都能拿到工資來維持生活。
手上動起來,心也就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徐夏鳳停下來換線芯,徐冬鳳又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就扯著往外面走。
“姐,姐,快請假,快請假,我已經叫明重請假了。”
徐夏鳳關了電,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徐冬鳳急忙說道,“勝英說要回去,若海開車回去,正好有車回去,我們請假,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看看。”
徐冬鳳急急說完,就拉著徐夏鳳往辦公室走。
廠里給徐夏鳳和徐冬鳳批了三天假。
徐冬鳳和徐夏鳳匆忙趕到出租房里收拾東西。
徐冬鳳將自己的包包往徐夏鳳的床上一丟。沉吟片刻說道,“若海和勝英要回去的事,也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怎么沒聽到他說要回去?”
徐夏鳳將背包的拉鏈拉好,含糊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徐冬鳳看了一眼仔陰暗狹窄的走廊里焦急地走來走去的周明重,“那我打個電話問問他。”
徐大龍仔電話里支吾不清,徐冬鳳心頭有些生氣,她知道侄女婿孫若海要回去的消息之后馬上就想著請假回去。
而徐大龍這個從小父母給予厚望,成家之后從沒擔過責任,只占盡好處的兒子,卻沒想過要回去!
他守在床前盡孝都是應該,可是他就連要回去看看都沒想過。
徐冬鳳怎么會不生氣呢?她把這些說給徐夏鳳聽的時候,仍是氣的胸口不斷起伏。
“他是什么樣的人?這么多年你還不知道?”徐夏鳳聲音平靜,眼神定定的望著某一處。
“若海他們應該很快就來了。剛才的話可不要再說了。”
徐大龍沒有責任心,懦弱怕事,她們都是清楚的。
徐大龍的三個兒女,徐勝英,徐勝湘,徐勝強心里也都是明鏡似的。
可是又什么辦法呢?徐大龍都五十歲的人了!過去的幾十年,外面是電閃雷鳴還是風雨交加,他從來沒管過,風霜雨雪也不曾侵蝕到他。他一直躲在徐成良拼命為他撐起的溫室里。
徐冬鳳撇了撇嘴巴,但到底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孫若海的車子停在出租樓下,徐夏鳳,徐冬鳳,周明重提著東西下去。坐在副駕駛的徐勝英叫了一聲“大姑,小姑,小姑父。”聲音就哽咽了,眼圈紅紅的,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色的SUV在黑暗中飛快的行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