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始洗衣服,徐夏鳳就和方志揚商量,今天必須去徐家走一趟。
徐成良的腿傷成那樣,她實在是不放心的。
方志揚連連點頭答應,用心疼的眼神盯著徐夏鳳看了半晌,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徐夏鳳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陀螺,無論是在宛市還是在家里,她總是在不停的旋轉著。
徐夏鳳也擁有陀螺的一切特質,高速,效率,平衡。
匆匆忙忙趕到徐家,還沒進大門,就看在聚攏在屋檐堂前的人。
徐夏鳳快過去,果然,曹心貞又在桌邊占據一方,看她全神貫注盯著自己手中牌的樣子,根本就沒注意到徐夏鳳進了門。
而更讓徐夏鳳氣憤的是,徐夏鳳在另一張桌子上找到了“神隱”的徐大龍。
徐夏鳳壓下滿腔的怒火,快步走到李麗妹房里。
李麗妹正坐在床上,雙手穿在徐成良的腋下,想把他從床上拖起來,奈何使不上力氣,徐成良沒能拖起來,眼淚卻是先掉了下來。
“媽,”徐夏鳳叫了一聲,急忙去幫忙托著徐成良坐起來。
李麗妹又是欣慰又是傷心,笑著和徐夏鳳打招呼也變成了哽咽,“夏鳳,你來了,幸好你來了。”
“媽,別哭。”徐夏鳳給李麗妹擦去臉上的淚水,“我這不是來了嗎?”
徐夏鳳稍稍的坐了一下,又開始張羅著給徐成良洗傷口,換藥,換紗布,換褲子。
下午看到李麗妹照顧徐成良吃力的樣子,徐夏鳳說什么都不能安心回去,她就是回去了,能睡得著覺嗎?
徐家沒有留給她的房間又怎么樣呢?她就是找床被子鋪在地上,也好過回到家里擔心。
方志揚見勸不動徐夏鳳,也沒強求,跟著一起住下。
徐夏鳳陪著李麗妹在她的房間里烤火,守著徐成良。
房間里沒有電視,兩人對坐,無事難免寂寂,冬日深夜里的風呼嘯著,似乎要將人心底的話全部勾出來。
想到昨天和今天的事,徐夏鳳的心里滿不是滋味,“養兒防老,養兒防老,養的兒子就是這樣防老的嗎?”
“做事不見人影,打牌倒是不用叫。”
李麗妹的嘴角揚起第一抹苦澀的笑,“夏鳳,這是媽的錯,這是媽的錯。”
“媽,你怎么會有錯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養他錯了,難道養我和冬鳳也錯了嗎?錯的是他,錯在他沒有良心。”徐夏鳳恨恨說道。
李麗妹按著眼睛不說話,從徐成良摔傷住院以來,她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
“媽,他不想想你和爸把他養大,也要看在幫他養大的這幾個孩子的份上多孝敬孝敬你和爸啊。”
“他沒有心啊。”李麗妹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徐夏鳳的心里一時茫然,過去的事情就像是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閃現,從徐成良只肯給徐大龍一個人買對于他們來說的奢侈冰糖葫蘆開始,從徐大龍說做農活累并能躺在家里吃喝睡覺開始,從徐大龍學會了抽煙身上沒錢他就偷拿李麗妹的錢開始,好像一切就開始往錯的道路上跑。并且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