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怎么會不生氣?
他的投訴電話一個又一個的打了上去。
工業園里那邊也打電話來向保安施壓,被臭罵了一頓的保安臉色怎么還能好得起來?讓方志揚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臉都是臭的,方志揚又賠笑去讓他寬限幾天,就是因為這個寬限幾天讓他挨了一頓臭罵,差點連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保安想到這里,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說出來的話就更不好聽,方志揚爭辯了幾句,保安不知怎么的就惱了,抬起方志揚的三輪車一把掀翻。
方志揚說完,滿臉的沮喪,他伸出那雙勞作了半輩子,手指粗大,皮膚粗糙的手捧住了臉,似乎想用手把臉上的沮喪和失落都擼下來。
“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都是賺點辛苦錢,賺辛苦錢的人何況為難賺辛苦錢的人呢?”
徐夏鳳嘆了口氣,“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
方志揚蠕動著嘴唇,半是小心半是彷徨的問道,“工業園那里不讓我們去賣炒米粉了,店里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兩個人都坐在店里賣也不是好個辦法,夏鳳,怎么辦啊?”
這個問題也難倒了徐夏鳳了。方志揚說的是事實,方志揚出去賣,她在店里賣,只有兩手抓,刨去成本和房租,他們才能掙比上班拿工資多一些的錢。
如今,一條路被堵,他們背著比過去更多的開支,該怎么辦才好呢?
方志揚抬起頭,蠕動著嘴唇遲疑的說道,“夏鳳,要不,我們還是,我還是出去找個班上吧。”
徐夏鳳低下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她眼里那不知道是的贊同還是不贊同的情緒,“再看看吧,再看看情況。”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徐冬鳳和周明重過來,把方志揚想找個班上這一條路也堵死了。
徐冬鳳告訴徐夏鳳,之前的一個多月,廠子里的單量就開始青黃不接,廠子里堆積的成品倒是越來越多,上個月底就出現了拖欠工資的問題。當時就有好多人發現了不對,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還是廠長,主管,組長等這些管理層一壓再壓,安撫再安撫,才把這些事情壓下去。
只是,一輛超載行駛走到懸崖邊的車到底是拉不住了。
廠子里生產的貨物銷不出去,沒有資金注入,廠子里沒錢買原材料,自然也無法生產。資金鏈一斷,產業鏈自然也不可能維持下去。
廠子的員工一看就知道廠子就算不倒也是個元氣大傷難以為繼的結局。
員工不關心廠子是要倒還是暈,畢竟那是離他們太遙遠的事。他們只關心自己將近兩個月的工資能不能全數到手。
廠子那邊給出的答案是,總經理和老板等高層正在積極的想辦法,這么大的廠子不可能一下子就倒下去。沒貨做的這段時間放假,大家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徐冬鳳說完,長嘆了一聲氣,“現在的工作不好找,哎,也不知道這次放假會放多長時間,更不知道放假過后是什么結果。”
徐夏鳳聽她說完,也跟著嘆了口氣,“靜觀其變吧!反正也不是我們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