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凡,在南國子監讀過書,兩個半月前,死在余丹鳳手里的姜輝,是我的父親。”
杜觀山狄濤面面相覷,都不知姜輝是誰,想了一陣,狄濤開口,“那節哀吧,小兄弟。”姜凡開始發抖,像是憤怒,又像是悲戚,開口,哭腔,“一個死在王爺手里的普通人,就只有他的兒子會記得他。”
“余丹鳳為人囂張,但無緣無故對一個平民下殺手,不至于。”狄濤見他傷心,想了想,還是要說,“身份差距擺在這里,緣由也未可知,小兄弟你只是一面之詞。”
“我父親,我父親是極為溫柔和善的人,他是個玉匠,沒讀過什么書,他教我做人應該做君子,溫潤如玉。”姜凡下車,攥緊了拳頭,直直對著狄濤,“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是啊,大人口中的一個平民,也在這個世上很努力的活著,這樣的人,連努力的資格都沒有了,只因為他是一介平民,哈哈哈哈,大人。”姜凡強忍住淚,“這樣的人,是我的父親。”
王娟兒和何春夏不忍再聽,卻只能無話可說。葉殊下車來,“不要在這里聊這些話。”看一眼杜觀山,“小杜,晚上的局,帶這小子一起去吧。事情也聊聊清楚。”
杜觀山猶豫不決,不肯答應,葉殊“嗯?”了一聲。
“我怕他動手,到時候余丹鳳要是弄他,我不好攔著,更不好向您交代。”
“這事跟我家沒關系,跟你也不要有關系,你把人帶到,仁至義盡。”葉殊開口,杜觀山應了。姜凡拜了葉殊,“多謝葉師...葉先生。”
回駙馬府。
路上,狄濤把何春夏拉到一邊。
“剛剛葉師在,有些話不便講,小云路上被高手狙擊,受了很重的傷,今早剛醒。小云說何壯壯年后就要參加會試,這事別告訴他,你先不要回家,待會去北鎮撫司看看你哥。”
何春夏咬咬嘴唇,點點頭。狄濤看她垂頭喪氣,不像剛進城門時的活潑,重新找個話題,“怎么張舟粥成了你師弟,這小子,看目前的局勢,怕是不能活了。”何春夏更難過了。
“這二傻子,其實他,除了憨憨一點以外,是個很好的人。”何春夏摸了摸左手心愈合不久的傷疤,想起張舟粥替她擋劍。“對了,二十四長生圖。二傻子可不能死!”立刻要上馬去北鎮撫司,被狄濤攔了,“秘密,秘密,你這一去,葉師那邊我肯定說漏嘴,待會我倆一起走。”
駙馬府七進七出大宅,大門緊閉,門外一人一劍一箱,丹鳳細眼。
余丹鳳。
眾人下車,余丹鳳直直走上前,沖葉殊開口。
“在下余丹鳳,等候葉劍主多時。京城的倆位劍主,司馬玦和莫老爺子,都給了我點真東西,年輕一輩的人,比劍,沒有贏過我的。大家都說你的劍高深莫測,今天想見一見,黃金千兩,求你一劍。”余丹鳳袖口繡著牡丹,昂首挺胸,抱拳在胸點了點,當做作揖,一腳把身邊的箱子踢開,滿箱金黃。
姜凡聽他自報家門,立刻從車上騰起,杜觀山見他要拔劍,一個瞬步近身一掌劈暈,架住雙臂提起,拖至車內。余丹鳳饒有興致看著,不知緣由也懶得問,自顧自拔劍,“葉劍主請吧。”
“滾。”
葉殊推開大門,領著眾人就要往里走,余丹鳳上前攔住,“敬你是前輩,別給臉不要臉。”
松白翻個白眼,摟著莫青衫進門。
“我今天不高興,手重點。”
莫青衫在松白耳邊悄悄說話,“我想看。”在門后停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