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管微微挑眉,心里一驚,“燕姑娘。”想了想又笑,“好出路。”張舟粥聽見楊姓,察覺不對勁,借口商量拉了燕梔到一旁說話,“這人干什么的?”
“楊家戲班的主管,人不錯。”
張舟粥聽此話留了個心眼,取過房契假意攀談幾句,“你要這屋干嘛?怪兇的,我自己都不想住。”楊總管笑笑,盯住張舟粥雙眼,“我班上有一個叫巧兒的姑娘,和前天死的雨虹姑娘是密友,傷心過度,竟也死了。”
“她已是自由身,有多年積蓄,咱們下九流的行當,死了難埋,都是孤魂野鬼,巧兒姑娘不愿意,生前吩咐,找個地方建個好點的墓園,讓大家伙臨了了,也有個去處。生前是個下九流的伶人,看盡人間苦楚,死后讓她當一當富貴人家的小姐,也能進大戶人家的祠堂。你家宅子兇,活人不愿住,給了她罷。”
他眼里,分不出真假,張舟粥閉眼想想,站起,背過身去。
“這可是我張家祖屋!做陰宅?”
“得加錢。”
楊總管點頭,“好,再加兩成,不過我有要求,張家祠堂里的牌位和幾件貴重的擺設,要取只限今天。”
“那幾樣?”
“我想想...”楊總管突然哈哈笑兩聲,“張家是大戶人家,祠堂里有些貴重物品再正常不過。”
燕梔做保人,兩人簽字畫押,給過鑰匙,燕梔對楊主管作揖,“巧兒姑娘有心了。”楊主管回禮,“燕梔姑娘有心人。”
送了楊主管,燕梔拿了銀票要去收好,張舟粥信她,請她管賬。張舟粥高高興興留在正廳和眾人講剛剛的事。何春夏和齊白鈺邊聽邊交換眼神,等張舟粥講完,齊白鈺遞過眼色,示意何春夏先說。
“楊巧兒自由身,有積蓄,還要留在戲班?楊主管與她相戀,為頭牌的位置,殺了秦雨虹?楊巧兒心有愧疚抑郁而死?可狐妖剜眼,蕙蘭杜鵑,解釋不通啊?”何春夏想得頭疼。
莫青衫和燕蝶一口否定,同為三大樓的藝人,燕蝶與楊家戲班相熟些,她開口,“楊主管有妻女,感情很好。巧兒姐留在戲班是因為她沒去迎囍閣時默默無聞,是楊少川替她贖的身,她就說楊家對她有恩,要知恩圖報。”
齊白鈺也沒了頭緒,“那咱們現在是去刑部、教坊司、迎囍閣,還是張府?”葉殊進門。
“何春夏,莫青衫,出來。”
倆人見葉殊冷著臉,猜到緣故,莫青衫不肯起身,何春夏伸手去牽她,遲疑轉瞬即逝,伸手。
莫老爺子立于院中,何春夏主動上前,把莫青衫在自己身后藏了,莫老爺子見狀,冷哼一聲,不理二人,對葉殊開口,“小葉。”葉殊要分開兩人,何春夏不許,葉殊發火,“目無尊長,像什么樣子?”手底下用了功夫,何春夏被推到一邊,莫青衫自己乖乖上前到莫老爺子身后站好,沖葉殊深鞠一躬。
“葉叔叔。”
“謝謝。”
何春夏急了要鬧,“師父!衫衫回去又要討打!他是個什么劍主,他就是個黑心腸的...”咽喉挨了一記,疼得眼淚出來,捂住脖子蹲下干嘔,不能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