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千戶何小云。”
“錦衣衛小旗張舟粥。”
“在下魯禾。”魯禾站起,美須垂下,兩眼間隱約有淚光閃動,“你倆,來的可太晚啦!”
言語間悲喜交加,情緒凝重飽滿,張舟粥側頭,“師哥你倆認識?”
“魯先生在濟南府的多年堅守,終究等來這一天。”何小云抱拳一拜,魯禾匆匆上前拉了兩人坐下。
“東宮決計不能崛起?現在天下大權據說蘇先生獨攬,可當真?那...”魯禾突然停頓,嘆氣再道,“清算東宮,要開始了么?”
“蘇先生的意思。”何小云與魯禾對視,默默點頭。
魯禾撫須,神情短時間里反復多變,擔憂,欣喜,畏懼,又是長嘆數聲開口,“先前多年,東宮畢竟勢大,身邊,手下,多被拉攏,我雖不恥與之為伍,可為了坐穩這個位置,有時也不得不低頭,判過幾件錯案,薦過幾個庸才,也收了幾處田院。”
“你們來查,我真不知道怎么告訴你們。你們在京務事,比不得我地方上感受真切,我自知不配為父母官,可東宮留下的惡劣貪性,已經深深植入每一個基層官員的本心。”魯禾起身,拍拍身邊的古樹,“從根上就是爛的。”
“前些天科舉,一個秀才的頭銜,竟能明碼標價數十兩。大家都在瘋狂的追逐利益,好像這世上就沒有錢辦不成的事。我年輕那會,身邊人還都是想著讀書為官,為一方父母,必要大有作為,如今...”魯禾搖頭,“有錢就夠了。”
“我動過辭官的念頭,無數次,可讓我最難受的,卻是另一個念頭。”魯禾指指腳底,“我舍不得這小院。”
何小云沉默,不知如何應答,只喝茶。
魯禾苦笑幾聲,“何千戶這次來,會有一份名單遞回京。”
“第一個,就寫我魯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