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夏嘆口氣,眼中血紅漸漸散去,莫青衫聽見大概,劍名,真是可笑,自己心心念念,以為當上劍主就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死,可以自由自在,可所謂的劍主,卻被劍名束縛住自由,是最不自由的人!
姜凡敗局已定,他出劍越來越慢,力不從心,余丹鳳腳下騰挪,嘴上不停,都是些嘲諷挑釁的話,以他的劍法,早可以取姜凡性命,卻不急著殺他,就是要在眾人面前,讓姜凡丟盡臉面。姜凡怎會不明自己正如同玩物一般被余丹鳳挑逗羞辱,可父仇怎能不報!只能出劍,再出劍。
再無力氣,姜凡不堪受辱,“父親,孩兒無能,孩兒無能啊!”眼眶通紅,含著的淚滴落,回劍抹自己的脖頸。
劍光閃過。
殘燈落地,一只手仍舊死死地攥住劍柄。
滿地鮮血。
余丹鳳得意笑笑,“你也配去死?狗命一條。”
姜凡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斷腕,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去撿地上的那只右手和那柄殘燈。
劍光再閃,寶劍插入地面,姜凡的左手被釘在地上,他疼得整個臉扭曲成一團,卻不肯跪下。余丹鳳一腳將地上的殘燈劍踢開,松開劍柄,居高臨下。
“不殺你,知道為什么嗎?”
“留你這條狗命活著,是為了羞辱你,我要你知道一件事,你的狗命是我給的,從今以后,你沒有資格再向我小孩子過家家式的復仇,而且你只要看到劍,就要想到,你不配用劍。”
“嘖嘖,忘了,你這輩子都沒法再握劍了。”余丹鳳轉身,將寶劍留在原地,人群寂靜無聲,他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鄙夷說道。
“呵,一條狗。”
揚長而去。
姜凡終于跪倒,埋頭,不肯讓別人看見落淚。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本來樣子,你狂嘯著去你嗎的披荊斬棘,卻只配一次又一次倒在血泊中,像一條瘸腿的狗。
你受了那么多傷,掙扎著爬起花的時間越來越長,你累了,快抬不起頭,可一直有個聲音在你耳邊叫喊,逼迫著你向前!向前!向前。
低頭吧,低了頭,就不用向前了,可以躺下,不再站起,躺得平平的。
可以低頭嗎?可以低頭嗎?可以低頭嗎?
不低!
不低!
不低。
不低...
不...
低...
...
原來自己,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