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瓷雖是揚州首富獨女,可滿人軍隊圍攻南京時,揚州府知府不戰而降,放滿人入城。
入城后的滿人軍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習家身為揚州首富,首當其沖,萬貫家財被劫掠一空,家中親友,丫鬟下人皆被殺了個干凈。武功在鐵甲前顯得太過無力,習瓷被強暴后暈倒在血泊中,是白安把她從死人堆里背出來,倆人藏在拖去城外燒掉的尸首中,險些葬身火海。
再見何小云時,他已是身著麒麟服,春風得意的五品京官。那天她看他,不知道說些什么,只一直笑。他那年二十歲,一直在吹噓些自己在京城立下的赫赫戰功,二十歲的錦衣衛千戶,前途無量。
他沒注意她的眼神。
她最需要的時候,等到的不是他,可她還愿意等,他來了,她卻不等了。
她在夜色下找到白安。
“明日娶我。”
“好。”白安不解,“他不是來了嗎?”
“門不當戶不對,如今的身份天差地別,他應該去娶官宦家中的大家閨秀,而不是我。”她笑笑,不自覺去摸手上的便宜玉鐲。
她大婚,他偷偷看她,她心知肚明。
十年后的冬夜落雪,白府門前,她牽著女兒的小手等他。
他入門,忍住不看他。
抬頭好大雪。
習瓷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這幅墨梅,春去秋來,店里的字畫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這幅墨梅一直在。
有人要買,她總是笑著勸,“現在梅花都用紅去點,墨梅?黑黢黢的不好看。”
墨梅的落款是蘇三清。
店里靜靜站著其他人,方書和江秋,習瓷不回頭,倆人便不開口。
良久,一聲嘆。
方書上前,“大威鏢局今晚能到,但沒想到祝同生來的太快了,一天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布置。”
江秋嘆氣,“要想像殺陳卓一樣殺祝同生,難度太大,祝同生出身名門,卻一直喜歡與江湖中人往來,手下門客眾多,自己更是用毒的高手,在打仗時曾使用過自己研制的毒霧攻城,趁著夜色讓守軍昏睡,輕松拿下常州。我們這段時間做了太多事,露了不少馬腳在外面,經不起細查。剛收到的消息,祝同生帶了一千精兵來,我們手上滿打滿算也湊不夠一千人,既然時機未到,不如現在先撤開,以后再找機會。”
方書搖頭接話,“這是最好的機會,要實現計劃,祝同生就一定要殺!”
習瓷只是看那墨梅,淡淡一句,“祝同生一定要殺。”
刀出鞘聲。
方書和江秋耳尖一動,倆人的身影忽然暴起,方書持劍在前,江秋剩下的左手一翻,手指間已夾住數枚暗器。
習瓷轉過身來,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