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一切照舊,誰也不要再告訴了。
良久,葉殊對著眼前的海棠花笑了笑,長嘆口氣,“今兒個,你白姨...今兒個你師娘...今兒個揚州那邊的姑娘們都過來了,咱們還有好多東西要采買,走吧。”
......
淮安大火那日,祝同生從城南外進攻,所以貼近南城墻的幾條街并未被大火燒毀,此時街面上幸免于難的宅院們已全被祝同生帶來的軍隊和官衙征用。
慕容秋敏在城南尋了一圈,得知葉殊出去采買些物品,問了尋街軍士葉殊的住處,牽馬過去,正巧撞上一臉怒氣,匆匆出門的張舟粥。
“張...舟粥?去找你師父?”
“去碼頭等我師娘她們。”張舟粥撓撓頭,“你要一起嗎?”
“不了,你師娘挺討嫌的。”慕容秋敏正要往里走,被張舟粥攔住。
“提醒您一句,院里有個巨討嫌的人。”
“誰呀?”
“齊白魚,這里的人他誰也打不過,光盯著我,只要我練劍就湊過來指指點點,‘我可是斷云劍主,豈會不如你一個小輩?’”張舟粥模仿起齊白魚說話的口吻來,“屁咧,怕是連我都贏不了。”
“人家好歹見多識廣,指點你兩句怎么了。”慕容秋敏斜他一眼,“齊家大少怎么會在這兒?”
“齊家三少都來了。”張舟粥面露憎惡,“南京不是起義支持鎮西王侯嗎,齊家三少帶兵過來平反,結果南京城把內城的城門一關就硬守。糧倉,各界捐濟給災民的糧食,朝廷剛送到的救災錢糧都在里面,夠吃好幾年。齊二少帶的兵不夠多,強攻不下,南京外城又多了幾萬張災民百姓的口要吃飯,只能過來找祝知府想辦法。”
壓低聲音,“不過齊三少來,肯定是惦記著十四先生留下的五雷正法和二十四長生圖,這幾天一直找理由說什么要借去破城,這等寶物怎么能給一個小人,大家都裝不知道。”
“喔,那,這兩件寶物可得收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慕容秋敏故意貼得近些,作思索狀,觀察張舟粥的反應,“我葉哥哥身上?何丫頭?何小云?還是...”
張舟粥撓撓頭,“二十四長生圖在我師姐身上,五雷正法...”
慕容秋敏耳尖一抖,翻個白眼,沒好氣地哼了幾聲,掏出隨身的小銅鏡整理了下妝容,擠出個笑臉來。
張舟粥這時才聽見馬蹄帶動車輪滾動的聲音,轉頭看向街口,一隊馬車緩緩駛來,馬車夫們身穿輕甲,都是些軍士。
車隊在兩人跟前停下,突然有一人從車內竄出,徑直到路邊扶墻嘔吐起來,干嘔了半天,只咳出來幾滴發黃的胃水。那人發絲垂下遮了臉,分辨不出是誰。
“吐吐吐,船上吐了一路了,坐車也吐,讓你不吃不喝不看大夫。”王娟兒撅著嘴從車上下來,“真不明白,干嘛老跟自個兒過不去,這么瞎折騰,真出什么事了你是要氣死我!”
“少說兩句,去扶下衫衫。”松白掀簾,第一眼就鎖住慕容秋敏盛開的笑臉,雙眼極快數掃過對方的衣著打扮,哼,俗氣。
“哎呀,這不是阿妹嗎?什么風把你也給吹來了?堂堂掌門,能夠有閑千里迢迢來參加小輩的喜事,看來峨眉派蒸蒸日上,后繼有人。”
“哪里哪里,我自是不如姐姐清閑,這跑來跑去,不過是為了些江湖上的面子。”慕容秋敏聽出話中譏諷,不動聲色,親自上前把松白從車上扶下來,“姐姐和十四先生感情深厚,這下突遭橫禍,想來姐姐心里難受的很...”
“誰難受了!不難受!死的好!”松白出口打斷,氣得咬牙切齒,“多大個人了,心里一點數沒有,白白吃了我這么些年!”掙開慕容秋敏的手,匆匆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