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云撓撓頭,“祝姑娘...夫人,這...”扭頭看看臉色鐵青的祝同生。
一旁的張舟粥默默開口,“師哥你明明是明媒正娶的祝姐姐,長輩也同意,怎么能叫私奔呢,你倆最多算是提前去洞房。”
“走,我們去洞房!”祝金蟾跑到跟前聽見,立刻調轉馬頭。
她討厭這些規矩,討厭演戲,她在江湖上野慣了,一個江湖兒女,就該鮮衣怒馬,浪跡天涯。
其實她并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但她知道,從今以后,無論她奔向何處,總會有一個人一直跟著她的身后。
走,我們去江湖!
何小云哈哈大笑,沖張舟粥挑眉示意他收拾殘局,驅馬跟上。
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
“我們要理解這個事情的發生,大家想啊,正常出嫁是二八年華,可祝姐姐呢,已經是二十八年華了,十年深閨的等待,實在是急不可耐...”張舟粥突然脊背一涼,默默用余光去瞥,祝同生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話鋒一轉,“這說明兩個人非常的恩愛,和和美美,天長地久,早生貴子怎么能是壞事呢,大吉大利啊!”
“反正他倆會回來的,走,我們吃酒去!”
好戲開演,喧鬧依舊。
沒有新郎和新娘又如何,這依然是場大喜事,百姓們熱熱鬧鬧高高興興的奔向城南,那里有一場酒宴,可以讓他們縱情歡笑。
人生得意須盡歡。
所有人都開心的笑著,好像這是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美夢。
亦或者,只是表面如此。
暗流洶涌。
罪過罪過。
酒席中,有一個位置被空出來,那個位置的面前,放著一杯酒,一碗雞蛋羹。
言達摩藏身斗笠之下,望著那碗雞蛋羹,雙手合十,數十年來第一次向佛禱告。
阿彌陀佛。
他告訴燕梔的,是一個騙局。
上元燈會后,那個荷包,是被十四月中扔掉的。
“我想我又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這輩子就她了。”
“呵,誰啊?”
“小王啊,王鳳仙。”
“法海愛上了許仙?哈哈,有趣。”
言達摩指的是兩人的扮相,上元燈會上,王鳳仙扮得是許仙,十四月中則是法海,白素貞,是燕梔。
“都怪那蛇妖!我倆要不顧世俗的眼光在一起。”
十四月中學著戲腔,哈哈大笑,扔給言達摩一個精致小荷包,再度開口,“蛇妖送的,小丫頭是燕家之后,她很喜歡我,想借我的手,振興燕家。”
“那怎么辦?”
“不知道,先裝不知道吧。”十四月中笑笑。
“你要不做她師父得了,師父,即是師,又是父,心里再喜歡,不能多看一眼。”言達摩笑笑。
“想看就看唄,有什么不能看的,我長得這么好看。主意不錯,只是不合適,我的徒弟,哈哈哈,那不是害了她么。”
“我說的是你不能看她,老不要臉的。”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前幾日的說辭,是言達摩的突發奇想。他聽見熱鬧,本來是在里屋藏好,找機會再溜走,沒曾想將燕梔同松白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莫名其妙,動了惻隱之心。
一個弱女子,帶著妹妹踏上江湖,會被險惡吃干抹凈的。
不如給她一個由謊言編織成的,美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