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句,前一句。”慕容秋敏竭力思索間,眼皮漸漸沉下來,極為困乏。
“武當山是一座大陣的陣眼啊。”那少年道人伸手在胸前的空中捋了兩下,“神龍架為木,靜樂宮下熔巖滾滾,為火,七百里三峽為水,武當山脈為土,同時是陣眼,以土生金,丹陽口為陰陽雙魚,以整個楚地的風水為陣,武當山脈中的八座道觀為八卦,七十二巖廟供奉七十二天將...”
少年道士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胡弦月皺了眉頭,出口打斷。
“那里來的奇談怪論,一個小小的外門道童,也敢如此妄語!要是我告訴你家長輩,可饒不了你,還不快速速離去!”
“怎么就奇談怪論了?除夕那晚上不是星隕如雨嘛?”少年道士也不惱,十分淡然,繼續說話,“沒過幾天道方知就死了,道方知這老小子,釣魚釣著釣著仙逝了,這種話也能信?”
“星隕砸進武當山,破壞了陣眼,道方知這個人耗盡畢生心血掏空武當寶庫,散盡功力,利用埋進水下的丹陽城重成陣眼,借天地造化,風水之勢將這座大陣又給補起來了。力竭而死,這才是真相。”
話音剛落,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道童連滾帶爬的匆匆過來,邊跑邊叫。
“殺人啦!殺人啦!”
那少年道人目光一轉,對上那道童的眼神,那小道童緩緩冷靜下來,哭著開口,“京城里來的幾位兵爺和霧山劍主要用湯池,師父說先來后到,這湯池是特地給幾位姑娘準備的,兵爺就問我師父是那幾位姑娘,我師父一說出口,霧山劍主拔劍就把他殺了,先在正拿著兵器要過來殺幾位姑娘呢!”
“聽清楚了嗎?”那少年道人轉身,掃了莫青衫的肚皮一眼,嘆了口氣。
眾人點點頭。
當!
當!
當!
...
酉時已到,古鐘聲響,一連十下。
胡弦月冷哼一聲,“這至寶啊,是武當掌門代代相傳,按上面的功法修行,就可以踏上仙路,就是這代老掌門道方知的仙逝實在太突然...”
一位老道長領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道童走來,對幾位姑娘笑了笑,“姑娘們,湯池已經備好,隨我來罷。”
慕容秋敏領著莫青衫和李思怡邁步就要走,何春夏突然搖了搖頭,攔住三人。
“古十二書來了,他要殺你...”何春夏有些迷糊,對著莫青衫喃喃開口。
那位老道長臉色突變,領著小道童轉身就逃,他本是受幾位兵爺的要挾前來請這幾位姑娘入埋伏,沒曾想被揭穿,這邊幾位可都是鼎鼎大名的劍客,又不能得罪官差,來不及細想,保命要緊。
莫青衫黑下臉來,“你莫不是昏了頭,古十二書遠在宮城之中,怎么會來這里殺我...”轉念一想,齊白魚!也許,他傳信到了京城,圣上派古十二書要來殺我了,一定是!
再開口,無比悲戚,“好啊,這小人暗箭傷我,今日非得跟他斗個你死我活不可!”當即去一旁取了劍來,其他人怎么攔她都不肯聽,竄進宮中,無頭蒼蠅般轉了幾圈,又繞了回來,“可惡,古十二書人在那兒呢?”
胡弦月,葉殊,張舟粥三人已從溫泉里爬起,穿戴整齊,其余人的目光均盯住莫青衫,莫青衫有些不解,“胡道長,那處湯池究竟在何處,快帶我去!”
“去不得。”一個聲音從她的身后響起,“小三才陣,巷戰無敵的名號,可不是幾把利劍就能輕易破得的。”
莫青衫回頭,一位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郎,一身素凈道袍洗得發白,個頭不高,頭微微昂起,沖她笑了笑,這才反應過來,眾人剛剛是在看他。
“你又是誰?”
“差一點就讓你們被接走了,還好,有一場夢的時間。唉,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少年道人嘆氣,抬手,打了個響指,眾人聽見,想到的卻是那古鐘的聲音,兩次鐘聲默默合在一起,夢,回憶,突然交織在了一塊。
“想起來了嗎?”
眾人點了點頭。
“那,隨我走罷。”
“你,你到底是誰?”慕容秋敏扶住額頭,臉色發白,腦海正飛速運轉,思索起少年道人在夢中的話語來。
“我叫莊周。”那少年道人伸手在胸前的空中捋了兩下,像是在捋一條長長的胡須,再指了指腳下,“對了,這座大陣,鎮得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