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王漢啞然失笑,“這當個皇帝,也夠郁悶。”
另外,此次出征應該稱為平叛,而不是進攻。因那河湟本來便是大宋國土,交給羌人木征子管理,官家賜他漢名趙懷德。哲宗駕崩,太后當家,趙懷德的弟弟溪賒羅撒受西夏人讒言,和另一支羌人首領多巴羅聯合叛出宋朝,還要殺掉趙懷德,幸好趙懷德跑的快,跑來了河南,向朝廷匯報了溪賒羅撒的叛逆行為。
這個消息前年已經到東京,但東京方面并未作出任何反應,直到現在,曾布看到王漢的大威力火器,才算正式下定決心,力排眾議,支持官家收服河湟。
王漢對那些羌人晦澀的姓名不感興趣,這次戰爭只要讓自己帶著火炮參與,那便是五根指頭捏棗子,十拿九穩。他奇怪的是,對外作戰這等榮耀事,舊黨眾人為什么不支持?
眾人給解釋,舊黨人是保守派,保守派便講究一個穩字。穩定大于一切,能不開戰端,便不開戰端,講究的是天朝上國風范。敵人攻進來,我們可以還擊,但我們絕對不會主動去欺負別人。
就算欺負了別人,教訓下就好,是別人的地盤,給別人還回去。比如河湟地區,保守派們為什么丟棄?因為哪里羌人已經經營了許多年,我們搶過來干嘛?哪里百姓吃飯飲食習慣都和我們不同,我們要過來干嘛?
難道派個大宋的官員去管他們?拜托,他們是半游牧半農耕民族,還遵從奴隸主制度呢。所以,別人的地盤,給人還回去,讓他們安安心心生活,都是人嘛,都不容易。
換句話說,保守派們有種莫名其妙般的悲天憫人,他們很善良。
徐寧問王漢,“知道王厚為何被貶?”
王漢搖頭。
徐寧說:“因為王厚占城之后放任手下官兵搶奪財物,牛羊,自己搶了大批金銀,有違天朝上國名譽。”
這么一說,王漢哎呦聲拍手,啥都懂了。
儒家文化,從古到今都是一個德行。非要被人欺負的扛不住了,才想著去反擊。就算反擊,也不敢下死手,生怕把別人打死。
這種事王漢經歷的太多了,領導說這是宅心仁厚,王漢說這是腦子進水,所以王漢打了很多仗,始終升不了大官。
喝到最后,幾個人都向王漢舉杯祝賀,預祝王漢高升。
弄的王漢不好意思,“這還未赴戰場,何來高升之說?”
宣贊道:“鳥人,官家特意點名讓你去邊關打仗,這不是明擺著給你升官,你以為打仗真的是要靠你?”
眾人都笑,卻是宣贊說話直來直去,不會拐彎,但也是實話。
這次出征平叛,兵分兩路,劉仲武一路,王厚一路,監軍分別是高俅和童貫。高俅和劉仲武同行,王漢則跟著童貫和王厚一路奔赴湟洲。
如此安排,打仗主力自然是劉仲武和王厚,但升官發財的一定是童貫和高俅。至于王漢,在徐寧等人心里,就算王漢去了什么都不做,跟著去溜一圈,回來至少都是個五品。
這就是大宋社會。
至于戰爭結果更加不用想,打西夏官家或許會擔心,打吐蕃,那跟爸爸打兒子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