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道:“吐蕃連失四州,六萬人馬全部在青唐,若是再攻,他們必然全力反抗,青唐城墻高險,易守難攻,再加上此時冬雪將至,天凍路滑,王保義手中也沒了炮彈,實在是與我軍不利。”
童貫聞言點頭,“便依相公所言,等到開春氣候回暖,再做打算。”
至此,王厚駐軍湟洲,靜等過冬。另外河州熙州洮州也安排將領駐守,等待朝廷派官。
卻說高俅劉仲武一路,原本計劃他們打下岷州再攻熙州,結果王厚兵貴神速,勢如破竹,等他們拿下岷州,王厚已經拿下洮州,只能一路撿空城,等到湟洲匯合,高俅不甘又佩服,稱贊王厚兵事如神。
王厚謙虛,“非是我用兵如神,實乃火器之功。”而后當高俅和劉仲武面,介紹了王漢,介紹了火炮。
高俅劉仲武都贊,有此等神器,大宋必興。又說,王漢有此功勞,官家必然大喜,前途不可限量。
眾人又說,此番收回河湟,千萬別再棄城,占了河湟,不僅遏制西夏,連西域客商來往都更方便。
過不了幾日,高俅整理戰報,先回東京復命,順便幫諸位請功,童貫依然留在湟洲,等待明年開春拿下青唐。
高俅臨走前,王厚特意叮囑,“回去東京讓火藥局和軍器監全力打造新型火炮,有五百門炮,明年開春便可對西夏用兵。”
高俅應承,吃過踐行酒,自去回東京。
卻說冬日里無事,王漢閑的難受,向童貫請假,欲往延安府,探望故人。
童貫應了,讓他路上小心,多玩兩日也無關系,開春前回來即可。另外特意叮囑,“你此番是受命在外,無令不得回京,若是被人在東京看到,官家要怪我管理無方。”
言下之意,童貫認為王漢是想家里李清照,要回東京看嬌妻。故而提醒他,要注意分寸。
王漢曉得利害,表示絕對不回東京,真的是去延安府。
湟洲到延安府,全程將近一千公里,又是冬日趕路,高原上風雪交加,讓王漢吃足了苦頭,幸好他出來騎著兩頭牦牛,不然很可能要凍死在半路。
即便如此,他也不悔,作為軍人,他有鋼鐵般的意志,為達目的任何困難都能克服。別說時間能等,可以過了冬天再去延安府,王漢的性格急躁,根本等不得,腦子里裝著護體寶甲的秘密,睡覺都不香。
打仗時候還能用軍事麻痹自己,眼下不打仗,跟著一班軍漢成日里喝酒吹牛,閑的蛋疼,還不如去延安府找徐寧表舅。
走了將近一月,終于抵達延安府,王漢找了當地最大的酒店洗澡休息,好好緩了一夜,第二日便去延安軍器坊尋找湯峪。
湯峪便是徐寧的表舅,也是湯隆的父親,湯家世代以鑄造兵器為業,在延安府非常有名。因為武器做的好,湯峪深得老種經略相公賞識,便給了個知寨官做。
知寨是個什么官?
【寨官,民官也。知寨如里正之於長官】。這是說,知寨非朝廷正式編制,是個民官。用王漢后世的意思來理解,就是個民兵大隊長,但這個大隊長有實際兵權。
比如西夏和宋交界,盡管表面和平,實際私下里多有齟齬,經常你打過來我打過去,所占領的地方,來不及建城,便建個寨子,放一隊兵把守。這個寨子,便是知寨。兵員的頭目,便是知寨官。
雖然不受朝廷正式冊封,但待遇是從九品武官待遇,還有許多實際好處,不容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