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瞧出來了,哎,也不是啥大毛病,也請郎中看了,藥也吃了一些,就是不太見好,整日里茶飯不思,慢慢調養吧,說不定過陣子就好了。”
說話間,隱隱透著幾分無奈,就她這種癥狀,嚴格來說算不得什么病,若是太過當回事,就要被人說成小題大做,畢竟她就是個妾,整日里擺出一副病態,久了就是矯情,老爺也會不耐煩看的。
對方說話的時候,忍冬一直在暗暗觀察對方的臉色,聽著的確不是什么大毛病,可往往這樣的病是最磨人最要命的。
當然,她現在還沒瞧出什么。
“玉枝,我今天約你出來,除了想跟你打聽一件事,也是想著你這身子骨,我這位朋友,通曉一些岐黃之術,尤擅婦人之疾,你要不讓她瞧瞧,反正來都來了。”
云娘想著,先替人瞧了病再打聽事方便些。
旁的郎中瞧不出啥,忍冬可不同,她可是大淵醫資鑒的第一個女魁首。
忍冬心中不由莞爾一笑,云娘可真是個妙人,說她通曉一點,又點明擅治婦疾,讓人家慢慢松懈戒備。
“哦?沒想到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竟有這等本事。”
“也就是略通一點,若是夫人不介意,不妨讓我瞧瞧?”
忍冬的聲音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魅力,玉枝靜靜看了一眼忍冬,又看了看云娘,見云娘滿眼鼓勵的沖著她點頭,便緩緩伸出了右手。
“那就有勞姑娘了。”
至于云娘說的要打聽的事她大概知道,約她的時候提過一句,無非就是想知道凝膚丸的事,別人她是不會多說的,這買凝膚丸也是有規矩的,不過云娘想知道,她可以悄悄說一兩句無妨。
“夫人客氣了。”
忍冬大方挽袖抬手搭在對方的脈搏上,懸腕診脈一絲不茍。
才落手忍冬便眉頭皺了起來,“夫人茶飯不思是不是有一段時間了?”
“是啊,大約有小半年了。”吃不好精神就不好,夜里還多夢,這人看著就消瘦了下來。
“之前的郎中都怎么說的?看過幾個郎中了?”
忍冬知道,這官門后院的妾,只要那當家老爺愛惜官身,就一定不會寵過頭,也就是說,這妾是越不過正頭娘子去的。
府中主持中饋的是夫人,妾身體不適,請郎中那也是有次數的。
玉枝給忍冬看,多半還是給云娘面子,倒也沒想著眼前這姑娘能瞧出什么名堂來,畢竟郎中都看過幾個了。
“這小半年加起來,也看了三四個郎中了,都說沒什么大礙,也給開了方子,藥也吃了可是都沒啥用。”
弄得她都懷疑,自己可能真沒什么病,就是提不起胃口罷了,也試了些改善睡眠和胃口的扁方,開始一兩天還有點用,但是慢慢也沒啥效果了。
三四個郎中看過,都說沒大礙?
沒錯,她的脈象表象看的確沒什么大礙,但是...這是明顯的虛表脈象,沉浮不定,這樣的脈象郎中若是把不準定是會細細問診再行切脈。
可聽對方這意思,都只是走了個過場。
這后院中的那點事,忍冬大致能想到,要么這夫人時運不濟,遇到的幾個郎中都是庸才,就是那些半吊子郎中,要么,就是這幾個郎中被買通了,隨便應付欺瞞于她。
云娘之前說,她家老爺對她還算有良心,可是后院之中,想讓一個妾死的悄無聲息有的是法子。
她無意人家的后院之爭,卻不恥于那幾個混蛋郎中。
“夫人,您這身子,可不像他們說的并無大礙,相反,病入肌理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