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愛卿,朕給各部自查的時間到了,你們今日交給朕的就是這些東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們真當朕這個皇帝是個泥巴捏的菩薩?是個擺設?是個三歲的奶娃?”
今日朝堂的氣氛分外凝重,朝堂之上,雅雀無聲。
龍椅上,皇帝手里拿著幾本奏章,翻看完之后瞬間龍顏大怒,揮袖一拋,奏章直接丟了一地。
群臣嚇的一個個彎膝而跪,看來,皇上這次是真的要動六部,要動真格的。
這些天,大家都在觀望,各部見著皇上的態度好像松乏了,所以能抹過去的事都盡量給抹了...
這眼看著就要立儲了,朝中應該以穩為重,沒想到皇上真要動。
“一個個啞巴了?說話啊?”
皇帝盛怒之下站了起來,離開龍椅走到龍案前背著手來回踱步,底下群臣低頭誰也不敢吭聲,一些心中有鬼的已經嚇得面色發白額頭冒汗了。
天子之威不可擋啊。
“看來,這個朝堂是該好好整肅一番了,聽聞近來右相的身體有所好轉,是該回朝了,定陶老國公雖然年歲已高,可朝中需要,還得辛苦他老人家了,傳朕旨意,即日起,請右相和定陶老國公返朝理政,洛愛卿,等右相和定陶老國公回朝,你們三人牽頭,整頓六部,那些個拿著俸祿渾渾噩噩度日的,不用也罷!我大淵人才濟濟,不愁找不到國之棟梁。”
皇帝兩片唇這么一開一合不打緊,可這些話,足夠整個朝堂震一震了。
“臣遵旨!”
洛云峰俯首領命,依然從容不迫,好似右相和老國公回朝和他無關,他只管好自己一樣。
不過也是,即便右相不在朝,不該他沾染的,這洛相可是從不僭越半分。
對于這個左相,皇帝也是挑不出半點錯,雖然不是太出彩,可也不差,交給他的差事也從沒讓他失望過,已是相位,卻沒有權臣的那些秉性,家中家風秉正持檢,族中子弟個個勤勉好學,確實是難得。
可自古就有一句話,水清則無魚,皇帝覺得世上無欲則剛的沒幾個。
這個左相是這朝堂上他未能完全看透的人之一。
右相和老國公回朝,皇上又開了口要整頓六部,說明皇上心里已經有了安排,六部大動在即,這節骨眼上,除了滿朝文武擔心,最擔心的便是幾位皇子,皇上的賜婚已經打亂了他們的陣腳,若是再動到他們的人,他們手里幾乎就沒什么籌碼了,到時候他們父皇點誰就是誰。
那個位置只有一個,總有人會不如意。
這一不如意,就是天差地別,兄弟之間本就沒什么親情可言,他們不像皇上和靖親王,是一母同胞的手足,等待他們的結局只有成王敗寇,留京是不可能的,能平安到封地當個封王就是萬幸。
西陵王不動聲色暗暗拽了下拳頭,當初,左相就打算讓他娶右相府的嫡女為正妻,若是成了,那朝中左右相,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都是他的助力,可惜了啊!
不過洛相也說了,右相是皇上的人,不要隨意籠絡,否則有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此,他倒也不是太擔心那幾個會做什么。
朝堂上,各自揣著各自的心思,大家都知道,明日起,這朝堂就是一番新格局了。
眼看差不多了,皇帝也著實是氣著了沒心思再議政,從這幾本折子就可隱約感覺到,朝中六部,暗地里已經有點同氣連枝的味道,這種格局不盡快打破,他這個皇帝怕是要被他們架著了,好得很啊。
眼看要退朝,這時一個宮人悄摸給茍旬使了個眼色,茍旬躬身不動聲色退了過去。
“什么要緊事,快說。”
宮人神色略慌,附耳低聲道:“總管,殿外..殿外御階外有人要面君殿前呈情。”
“什么?”茍旬臉皮抽跳,眼睛瞪得溜圓。
宮中大內總管,早就練就一身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聽得宮人的話,還是失了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