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不是說了讓抬進來,也是個脾氣倔的,快扶著坐下吧。”
皇帝說話的口吻讓茍旬又忍不住多看了一樣,最近皇上火氣比較旺盛,這般和藹的時候可不多見。
“忍冬豈敢僭越,謝皇上體恤。”
茍旬招呼宮人將忍冬扶起坐到一旁。
這會知道規矩了?就沒見過比她還膽大妄為的,皇帝起身,坐到忍冬所在長椅上將手伸了出去。
茍旬一看,眼神一動手一揮,宮人們隨著他紛紛退出大殿。
“郁蘇那小子這會應該到閩浙了,你可知道這小子這次請命閩浙求了朕一件什么事?”
皇帝竟然偶功夫閑聊起來。
忍冬抬手把脈,心里暗道,怎么見著她就提郁世子,至于郁世子求了什么,她心里是有數的,只是不明白皇上為何這么問她。
“回皇上,郁世子求皇上什么,民女怎會知曉。”
裝傻還是會的。
皇帝挑眉笑了笑也不繼續說了,換了話題道:“傷勢如何?”
“民女的傷估摸著再有個半年就利索了,民女謝皇上記掛。”
“傷未好之前,朕特許任何人面前不必行跪拜之禮。”
忍冬忙行禮,“民女謝皇上隆恩。”
皇帝不再說話,讓忍冬安靜診脈。
大殿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忍冬靜心把脈,心里暗暗嘆氣,看來,她的醫囑皇上并沒聽進去,不過要讓皇上靜心養身的確也難。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大殿內依然沒什么動靜,等候在外的茍旬忍不住朝里頭看了兩眼。
“總管,靖王妃還等在殿外呢?是不是請到耳殿休息?”
靖王妃畢竟不同,耳殿不走乾坤宮的大門進,就是給在外等候召見的貴人休息的。
“還在外等著?”茍旬忙朝著殿外走去,邊走邊道:“怎不早說!”
宮人低頭疾步跟上,他想著靖王妃既咱外等,那里頭那位姑娘應該是要不了多久就出來的。
乾坤殿內,忍冬終于把完了脈,隨著時間的流逝,皇帝的臉色也越來陳忠,收了手沉聲問道:“可是情況不容樂觀?”
“皇上的身體情況,忍冬上次已經跟皇上說了,需要多休息,可皇上日理萬機并非常人,忍冬明白,忍冬回去再琢磨琢磨,調整一下方子,不過...皇上還是得顧惜身體,您的龍體安康關乎江山社稷穩定。”
忍冬說得有板有眼,讓人聽著還以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呢。
“朕這身體是不是...”并非長壽之人?
皇帝的話忍冬一聽就明白了,忙低頭躬身,“皇上切莫亂想,皇上身子有恙,是因為勞思過重,并非什么疑難雜癥,只要適當休息調理是不會有事的,但需切記急火攻心,不管遇著什么事,都請皇上不要著急上火。”
也就是說,皇上不能輕易動怒。
忍冬有句話并未說,這次的脈象比上次又復雜了幾分,若是長期以往,皇上恐怕再熬幾年就要撐不住了。
但是這話絕不能跟皇上說,任何人都不能說。
皇上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傷神,知道了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加重病情,她也說了,皇上這身體狀況嚴格來說不能算是什么病,養好了,心里通暢了,皇上再活個二三十年都沒問題。
她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新方子。
皇上能把龍體交給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就是這份膽量和信任,她也不能辜負。
“你這丫頭說話老氣橫秋的!上次朕說讓你想想要什么賞賜,說吧!”
“皇上真要賞民女?”
“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