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盛又道,“信陽王若讓孫子坐皇位,可焉知,那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他和兒子,必死”
李興茂道,“所以,他才來求爹,爹,你答應了嗎”
李興安道,“爹,還商議什么答應不就是了與其將皇位讓與一個廢物,不如爹來坐。”
李興盛點頭,“爹,我不反對。”
李興安也道,“我也不反對”
李興茂道,“爹心中已有答案了吧”
廬陵王的臉上,并沒有喜悅之色。
他神色凝重看向兒子們,“可你們不要忘記了,上頭還有太后,就算是信陽王將他孫子的位置讓與我們家,太后那里呢太后和咱們家的關系,可一直不好。”
李興茂道,“爹,太后是崔家的親戚,有崔家在,太后應該不敢貿然跟咱們結仇。”
李興安滿不在乎,“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這才是男兒本色,爹,您以前的豪情壯志呢怎么當了幾天夫子,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
李興盛蹙眉,“爹是擔心,若咱們掌了權,太后的權勢會落空,太后會向對信陽王一樣,會對咱們不利”
廬陵王點頭,“我正是這個想法。”
李興盛眸光一轉,笑了笑,“我有個主意。爹,你看可行”
廬陵王道,“有主意盡管說來。”
李興盛狡黠笑道,“爹先不忙著答應,先讓信陽王和太后斗去信陽王看似迂腐老實,其實,他也有自己的一班子人手,他不想孫子坐皇位,他的那班人呢會心甘情愿放棄”
“”
“他們是必會慫恿信陽王,信陽王這人又一向沒主意,誰慫恿聽誰的。等他將太后鬧得腦袋疼時,太后會主動找上爹,必竟,這整個李氏族人中,也只有爹的身份,能震住其他王。”
“不愧是老二,果然損”李興安嘿嘿笑道。
“什么損不損的,我們可什么都沒干啊,只在一旁看熱鬧而已。”李興盛彈彈袖子,輕哼一聲。
李興茂道,“爹,我看老二的法子可行,先這么定吧。”
廬陵王心中的想法是,即便是他眼下答應了,但將來皇位還是要傳給兒子們。
所以,他先來找兒子們商議。
既然兒子們都不同意現在接受信陽王的建議,他也同意兒子們的想法。
“那就這么定了。”
廬陵王回到韋大老爺的書房。
正等得焦急的信陽王,馬上朝他走來,“四哥,你和大郎他們商議得如何了”
廬陵王搖搖頭,嘆了一聲,“大郎他們說,在鄉下呆習慣了,可能適應不了那個位置,他們都反對呢。”
“啊”信陽王要哭了,他朝廬陵王深深作揖,“四哥,算我求你了行不你就幫個忙行不這皇位坐著還比種地難”
廬陵王點頭,“還真就比種地難。種地多簡單,種得好與不好,橫豎是我自家的事情,沒有旁人指責。但那皇位坐得不好,上有老天盯著,下有言官瞧著,外有百姓守著,稍有不慎,就會被史官記上一筆,被那后人唾罵。可那種地之家,地種得再不好,可曾被后世的子孫罵過說自家太祖爺沒種好地”
信陽王被懟得啞口無言。
廬陵王拍拍信陽王的肩頭,“你先回吧,將來有事,我幫著你便是。”
信陽王求了半天,廬陵王都不肯答應,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但他不甘心,又去找了其他王。
其他王哪敢答應他
若是以往,宮中沒出什么事時,他這么謙讓,其他王會將他當祖宗供起來,會馬上欣然答應下來。
但如今的局勢,并不樂觀。
皇上是被人毒死的,將來誰當新皇,太后都會嫉妒誰。
再說了,還有個更有威望的廬陵王,還沒有發話呢。
廬陵王若是拿出血統一事來說事,沒一人有他更有資格。
于是,信陽王求了一圈,沒人理會他,全都找著各種理由拒絕了。
事情如李興盛說的那樣,在李參出殯后的次日,太后就開始找信陽王的麻煩了。
她命信陽王去李參父親的陵墓前,罰跪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