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到底怎么想的,她都跟他說了,她能治好他的病,他為何不治?
裴慎言的病,只屬于輕微的房缺,其實這個病小時候治好的話,他的身體不會這么差。
病一直拖延不治,會產生很多并發病。
年紀不大,把自己整得跟病西施似的。
她放下裴慎言的手腕,走到屋中一角的爐子旁,揭開藥罐子來看里面的藥。
這些藥保是補氣,只能治治表,根本不對癥。
“李三姑娘。”身后,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
李玉竹放下藥罐蓋子,轉過身來,“裴公子你醒了?”
裴慎言閉了下此,強露了個笑臉道,“昨天我來的時候,你還不在家,這是一早趕回來的么?”
李玉竹點頭,“我大嫂大哥的小廝回了縣城,他遞的話。”
裴慎言喘息了兩口氣,對小廝道,“福生,我要跟李三姑娘單獨說幾句話,你到外面去候著,我喊你你再進來。”
福生哦了一聲的,走到外面去了。
裴慎言朝李玉竹點頭,“李三姑娘,請進一步說話。”
李玉竹走到床前的小凳上坐下,“你說吧,我聽著。”
裴慎言朝窗外看去一眼,問道,“你們家……是如何應對那件事情的?”
他似乎很著急,很緊張,雙手緊緊抓著被子角,一瞬不瞬看著李玉竹。
李玉竹說道,“我們家這樣子,是斗不過皇權的。”
“你們家真要送……送誰去和親么?”裴慎言蒼白的臉,因為緊張而漲紅起來,他抓著李玉竹的袖子,“送誰去?”
“要送誰去和親的話,也是按年紀大小排吧,我最小,輪不到我。”李玉竹看著他搖搖頭。
“是……是送你大姐前去么?”裴慎言的眼角變紅了,整個人哆嗦起來。
李玉竹不說話,看著他,她沒想到,這裴慎言對大郡主這么在乎,大郡主知道嗎?
“李三姑娘,你快去跟李夫子說,兩國交戰以和親暫時休好,萬一哪天再開戰,會拿和親公主的人頭祭旗!送你大姐去和親,這是送死啊!”裴慎言將李玉竹往外推,“去,快去!”
李玉竹卻忽然笑了笑,“裴公子,你不必擔心我大姐,我們家是不會送女兒去和親的,我娘說的,哪怕全家死,也不會送一個女兒去和親。”
裴慎言怔住了,“真……真的?你別騙我?”
李玉竹又重新坐下,從腰間的荷包里取了粒藥丸給他,“這藥能讓你心痛病緩緩,先服下藥我再跟你說我們家的安排。”
裴慎言松開抓著李玉竹袖子的手,長長松了口氣,“好……”
緊張過后是放松,讓他累了一額頭的汗。
李玉竹搖搖頭,走到桌邊倒了半碗溫水,照顧他將藥丸服下了。
裴慎言吐了口氣,“李三姑娘你快說。”
李玉竹說道,“我們家的決定是,將我們三姐妹馬上嫁出去。”
裴慎言又緊張起來,“嫁出去?你們……你們姐妹……都選到婆家了?”
李玉竹說道,“穆元修向我求婚了,我爹娘都同意了,二姐的親事么,我二哥和我娘在幫她找,我大姐就更不發愁了,她是我們家長得最好的姑娘,又聰明,還讀過書,還會做十分精美的刺繡,她靠刺繡手藝還賺了些錢,她的胭脂水粉和衣裳,都是她自己的錢買的,這樣一個長得好看,又會識安,還會賺錢的姑娘,有大把的人都上她了呢,她說會挑一個嫁。”
“她挑中誰了?”裴慎言緊張著,又抓著李玉竹的胳膊,“李三姑娘,你快告訴我。”
李玉竹便說起了大郡主寫在紙上的名字,“比如,桃花河村的齊二生;家里有兩頭牛兒,有十畝地的王天來;還有集市街上包子的伙計,一個打鐵匠的徒弟;還有二姐鋪子隔壁掌柜的兒子,對了,她說那個掌柜的兒子會讀書……”
“那些人配不上她!”裴慎言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