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們又怒不敢言,只能好生安置這位女子。她也是奇怪得很,每日里就呆在屋子里,有時候拜拜菩薩嘴里說點聽不懂的話,但大多時候是拿著筆在臨摹著什么……”
蕭議眼中精芒閃過,但并未言語。
“大概是前年年中,我偷偷派人暗查,才查到,這女人姓柳,是太子太傅家里的小妾。我當時就驚了,然后再打聽后,發現這姓柳的,應該早就溺死了……安家早就為她辦了白事……”
院子,審訊室,暗室,悄無聲息。
“而后,修軍師在前年年底又來了一次,從她手里拿過一封信好像,然后就把她帶走了……之后就是第二年太子案,太子太傅家破人亡,好像就活下來她家女兒吧。”
蕭議抬頭盯著趙福,緩緩道:
“修元楷,把她帶到哪里去了?”
“額,這我真不知道了,蕭大人。”趙福急忙回道,“我也想過去打聽,但根本打聽不到。說到底,我們金錢幫,他信不過我們的。”
“呵呵,你說的他,是指修元楷呢,還是后面的那位主子?”
蕭議把弄起玉扳指,微風拂過發梢,似不經意反問起來。
“……”趙福不敢言語,低下頭不說話。
蕭議緩緩說道:“我還是很好奇,你平日里五大三粗,怎么就對這柳氏,這么關心,打聽得如此積極。”
趙福憋紅了臉,終于似乎有些顫微微地說道:“還不是我那不爭氣的娃……情竇經常初開,見到這柳氏眼睛都直了,硬是要和她結婚……這女子都可以當我老婆了,我那娃哭著鬧著就是要她。我硬拗不過他,只得先去打聽打聽,畢竟老四就這么死的,我自己就一個娃,那不得先探探她的底么?若是沒啥背景,最后求一下,給兒子玩玩,幾個月厭了就做掉……”
“哈哈。”蕭議笑了起來,眼神精厲,“真是父慈子孝啊。”
“好了,趙大當家的,情況我也知曉得差不多了,現在首先我需要拿到那火器,然后才能護送你們倆去一塊安全的地方。”
“當然,若是你能打聽到抑或是想起關于那柳氏更多的消息,我隨時歡迎。”
說罷便走出房間,留下趙福一個人低著頭沉思。
“審完了?”張老走上前來,神采奕奕地問道。
“嗯。”蕭議微微點頭,“可能還需要張老去趟龍潭虎穴。”
“地下城?”張老笑道。”沒問題,當初我就是在那里被你爺爺救了出來,熟悉地很,吃不了虧。”
“若是有變,我還是希望張老能先顧及自身性命。”蕭議正容嚴肅道。
“還用你說?”張老好哈哈笑了起來,扶了扶劍,“家里孫子、孫女等著我回去講故事呢,出了啥事我肯定跑得比兔子快。”
蕭議懷疑地看向他,終是點點頭:“那就好。”
張老拍拍蕭議道:“別擔心,這府上,除了你那個幾年不見的師父和你,還有誰能比我有把握?”
蕭議皺皺眉頭,似乎還是不放心道:“要不還是我親自去吧?”
張老隨即破口罵起來:“怎么滴,伯言你這是看不起我這身老骨頭了?想當初你個頭這么小的時候我就在外面打出名頭了,這武林里誰不知道我雙劍張默的名號,也是一時大意才輸給你那個便宜師傅。現在我全力出手,你也不見得能贏吧!”
蕭議扶了扶額頭,無奈道:“張老莫要生氣……記住……”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媽媽的……”張老背過身去,走向訊室。
烏鴉叫了幾聲。
蕭議抬頭望月,卻只見寥寥碎星,天黑如幕。他又看了看暗室的方向,緩緩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