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估計讓姜幸瞅他那一眼嚇著了,聲音一陣發虛,半晌才問時晴:“需要我另外為您開間房嗎?”
時晴根本顧不上其他,捂著胸口忍住惡心,努力拼湊出一句話:“……先找個地方讓我吐。”
就近的衛生間在拐角處的休息室里,男孩把時晴扶到里邊就被她打發走了,她面兒薄,也不習慣被鞍前馬后地照顧,忒別扭。
那男孩還以為時晴是不喜歡他,掛念著小白,便又慌忙去找人了。
吐了一會兒,總算舒服了些,時晴扶著馬桶爬起來,腿腳發軟地在外間的沙發上躺下,這間休息室是公共的,隨時可能有人進來,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了這些了。
半夢半醒間,時晴的眼皮子拉聳著,想要睜開也是白費力氣,只隱約瞧見吊頂的水晶燈,閃爍著暖黃的光線,在半空交叉成一個十字,星光一般好看,像是某人含笑時的眼睛。
即便腦仁被酒精泡過一遍,暈暈沉沉的快失去知覺,可為什么她還能清晰記起那個人的臉。
半年多了,他仍舊霸占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不論是酒后還是深夜,晴天或雨天,嘈雜的鬧市亦或無人的荒野……
分別時那雙流淚的眼睛,刻骨銘心地烙印在時晴心中。
時晴喉頭干澀,緊抿雙唇,把自己縮在沙發的一側。睡吧,睡著了就不會想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高大身影微微彎下腰,替時晴遮住了大片亮光,那人的聲音清脆稚嫩,帶著疑惑和驚喜,呼喚著時晴:“是你!我終于找到你了!”
時晴蹙著眉頭努力睜眼,卻只能瞧見這人鼻尖上的一顆小痣,“小……小白?”
那人一愣,轉而驀地笑的,露出兩排媲美牙膏廣告的白牙,“你記得我啊!我托人找你半年了,你怎么在鵬城啊?”
時晴來不及琢磨內斂的小白怎么忽然變得如此活潑,只覺得他吵得她頭疼,“我困,想睡覺。”
“小白”說道:“那你也不能睡在這里,一堆大尾巴狼呢,我扶你去開間房,行嗎?”
時晴痛苦地嗯了一聲,任由人家搓圓捏扁,整個人柔弱無骨地靠在“小白”身上。
小白被她蹭得手腳都不曉得往哪兒放是好,臉頰快比時晴這喝了酒的還紅,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酒味混雜著往他鼻子里鉆,臉頰的溫度隔著一層布料暖呼呼熨在他胸前,所謂溫香軟玉,大抵如此。
“你……你別亂動,我那個……唉!你別倒啊!”
“我抱你啊,我真抱你啊,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聽到沒有啊?”
時晴一巴掌呼上小白的下巴,似乎在嫌棄他廢話太多。
小白嘟囔兩句,臉上卻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輕巧地把人抱了起來,利落進了十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