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抿緊嘴角,“還有,我心里面對何穆動心了,想、想見到他。”
“嗯,沒錯,那柳如訴的性格是想見就會去見的嗎?”姜辛又問。
“不會,她是一個猶豫的人。”
“那她在見到何穆這么晚還在給她煎藥,她的心里面會有什么想法?”
“感動吧。”
“她感動會直接說出來嗎?”
“不會。”
“會直接上前找他說話嗎?”
“不會,柳如訴是一個很多話都藏在心底的人。”
“對了。”姜辛拍拍周云的肩膀,說:“好好想一下,等下就這么演。”
周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三、二、一,開始。”
周云舉著蠟燭,慢慢地走到門口,一抬頭,看到了院子里的何穆。
這一瞬間,周云沒有演,她的心中感激、猶豫、糾結……
漆黑的夜色,屋檐之下,柳如訴一身素衣,晚風吹拂,燭火也在微微搖曳。
光影在柳如訴素凈清麗的臉龐上躍動。
她的眼眸很黑,也很深,仿佛一潭深水,水中有淺淺的魚影。
她的眼中映著一個人。
短瞬之間,她輕輕低眉,抬腳跨過了門檻。
周云在門口一方矮凳上坐了下來,又把蠟燭燭臺在一旁放下來。
聽到動靜的何穆抬頭朝他看過來。
“你怎么出來了?你的病才剛好一點,要當心別著涼受寒了。”何穆起身走過來。
柳如訴微微一笑,說:“我總是在屋子里待著,出來透透氣。”
何穆進了屋子,從里面取了一件他的外衣出來,給柳如訴披上。
……
這場戲一路往下拍,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拍。
拍到后來,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還沒有結束。
周云坐在屋檐下,臉上已經有倦容。
鄭小句給周云送來了水壺,讓周云能夠在短暫的休息時間里喝口水。
誰都看得出來,這場戲雖然不斷地重拍,但是姜辛卻是滿意的。
一個一個鏡頭拍過去,一個詞一個詞地調整。
大家都是在劇組工作了很多年的,戲好不好,有多好,都有自己的一桿秤。
要說周云多會演,這是假的,可是她很聰明,悟性高,姜辛講什么,她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給出準確的表演。
同時,周云也從不拘泥于某些表演的范式,她甚至都不知道范式是什么。
很多時候就是一遍遍磨出來的靈光一閃。
……
“何穆,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我是大夫啊,救死扶傷是我應該做的。”
“是嗎?”
“我啊,其實就只是想做個大夫,治病救人,我見不得人因為生病而痛苦,也見不得人因為生病死去,小時候我跟在我祖父身邊,已經習慣了藥草的味道。”
“那你已經做到了。”
“可是我很快就不能繼續做大夫了。”何穆的眼神有點失落。
“為什么?”柳如訴問。
何穆搖搖頭,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