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你家里人呢?你不做大夫了,家里人怎么說?”
“他們本來也不想讓我繼續做大夫,你可能是我做大夫治過的最后一個病人了。”
“你的醫術這么好,不做大夫可惜了。”柳如訴說。
何穆低頭苦笑,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柳如訴問:“那你不做大夫,以后準備做什么?”
何穆說:“有個朋友舉薦我進成王府做事。”
“成王府?”柳如訴有些驚訝。
“嗯,之前寫過幾首小詩,成王府的管事覺得我讀過些書,讓我去府里做賬房。”何穆笑笑,臉上笑意更失落了。
“也挺好的差事。”
“他想把女兒嫁給我,我爹應下了。”
最后一遍,鏡頭里的周云,素面如洗,眉黛如畫,嘴角含著一抹隱約的笑,眼中勾勒出隱秘的失望。
“那也是好事。”
柳如訴對何穆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何穆對柳如訴笑起來,很干凈的笑容,他的笑容還有些羞澀。
“沒有辛苦。”
一看就知道,他什么都沒懂。
柳如訴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了起來,她輕輕地仰起頭,看著夜空中的月亮,有些驚喜,說:“何穆,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
月光如洗,照在柳如訴的臉上,清清凈凈。
……
“Cut!”姜辛喊。
片場仍然安靜。
周云低下頭,一滴眼淚忍不住從眼眶里掉了出來。
剛才演戲的時候一直要忍住,不能掉眼淚,不能紅眼眶,可心里頭太難受,憋得難受。
姜辛走過來,擁抱了周云一下,拍拍她的后背。
“演得不錯!”
周云抬手擦去眼淚,說:“導演,我太難受了,我先緩一會兒。”
姜辛拍拍周云的腦袋,離開了。
劇組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
這是今天最后一場戲。
宋遲對鄭小句使了個眼色,自己走到了周云面前。
“怎么哭了?”他問。
周云嘆了口氣,說:“覺得柳如訴太委屈,何穆是個傻子,竟然都不懂柳如訴在想什么。”
“何穆如果懂了,以何穆的性格,也不會有后面的故事了。”
“何穆真的對柳如訴一點沒動心嗎?”周云問。
宋遲說:“可能動心了吧,但也許這個時候何穆還不知道自己動心了。”
“少來,何穆肯定是介意柳如訴在青樓待過。”周云一邊說一邊抹眼睛,“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裝傻。”
“何穆要是介意,又怎么會把柳如訴找回來給她治病呢?”
“那何穆就是個傻子。”
“他是。”
“柳如訴也是個傻子,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