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搬到寒梅殿去,只會讓人覺得這是風千陵在包庇她。
到那時,他這個仙尊如何自處?葉鳶尋都無法想象。
然而這一回,風千陵的態度卻異常堅決。
他皺著眉頭道:“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內門弟子學堂的那些老家伙,本尊遲早會整頓,仙界對魔族整體麻痹大意的態度,也需要慢慢轉變,但目前來說,本尊不能放你一個人肩負這一切!”
說起來,葉鳶尋也是為了整個仙界,才會冒大不韙的風險說出魔族會卷土重來,仙界卻難以抗衡的那番話。
原本這一切,都是風千陵該操心的事情。
可葉鳶尋卻幫他走了好大一步,提前把這種言論說了出來。
別人也許不信,但至少這種言論,已經在所有人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很可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午夜夢回時,潛意識會悄悄問自己:魔族若真的來了,我能有一戰之力嗎?我們現在,真的可以高枕無憂,粉飾太平了嗎?
這顆種子的萌芽,至少之后在長淵再著手整頓仙界時,說服八大仙山眾志成城,一起對付魔族阻力會小很多。
現在,葉鳶尋提前打破了那些人的太平夢,自然也提前承受了這種被輿論圍攻的壓力。
然而她只知道不能給風千陵添麻煩,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如何。
“絕對不行,我不能因為自己這點小困境,就倉皇逃避到寒梅殿去給你添麻煩!別的上仙會怎么看待……師尊,求你……”
“怎么會是添麻煩呢?”風千陵無奈地嘆息:“你是我徒弟,誰敢說什么?”
葉鳶尋悶聲道:“倒不是怕閑言碎語。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啊……仙尊,我在您那待個幾月沒問題,那一年以后,十年以后,甚至百年以后呢?”
“我總不能在您的羽翼下,龜縮一輩子。”
“……”
風千陵笑了笑,不想再跟她爭論,只道:“總之,這件事情就這么決定了!”
說完,他絲毫不給葉鳶尋拒絕的機會,又補充道:“這是命令!”
說話間,已經抵達寒梅殿外。
葉鳶尋眨巴著眼睛,任由他把自己抱進內殿,輕輕放在榻上。
青紗帳無風自舞,鎏金燭臺遍布四周,將大殿照得亮若白晝,窗外月映寒梅,暗香浮動。
這張美人榻她曾經睡過,最熟悉不過,然而今夜再見,不知為何心中泛起難言的羞澀。
她坐在床沿有些手足無措,想說點什么,長淵卻已經轉身去了另一個房間,不久返回,手上端著托盤,上面是一些瓶瓶罐罐。
風千陵來到她身邊,陰影落下,葉鳶尋的手第二次落入對方掌心,下意識的瑟縮,卻被牢牢控制。
“不要動。”
語氣依舊強勢,她只好聽之任之,風千陵將瓶子里的藥膏調好,開始均勻敷在她雙手的大小傷口,接著蹲下身子,開始脫去她的羅襪。
葉鳶尋猜到師尊的想法,捂嘴輕呼一聲,雙腿嗖地一聲縮了回去。
“師父,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