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行止拿起扶因的手,蔥白細長的指,被他咬、過的食指,牙印已經淡到看不見了。
他見扶因沒有掙扎,又一次大膽且虔誠地,捧起她的手。
力道輕柔,在她掌心摩挲。
他很安靜,安安靜靜地盯著扶因的耳朵,看著那閉了雙眼的女人,她的耳朵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姐姐……”
刻意咬字放得很慢,尾音繾綣。
“很舒服,對嗎?”
少年的桃花眼里水光泛濫,見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不甘心撕、咬著唇角。
“姐姐為何不看我呢?是不敢看我嗎?”
“原來姐姐這么膽小……”
少年低聲呢喃,宛如夢囈。
他見扶因眼皮微動,心下一喜,知道這激將法奏了效。
扶因掀開眼,眸光落在被少年捧在手心的,她的手。
目光上移,便看見,修長細白的無名指,指端沾了鮮血般的紅——
指尖,仿佛浸在湖水中。
湖里養了許多魚兒,魚兒在水中歡快地撲騰著,總是不經意地蹭到她的手。
湖里還有石頭,剮蹭到的那一瞬,是輕微的刺疼的,可以不放在心上,只是密密麻麻的,難以釋懷。
“夠了。”
扶因終于開口了,她目光清朗,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宗政行止抬起頭,“這哪里算夠?”
他握著扶因的手不放,“姐姐說過,喜歡我,我也喜歡姐姐,姐姐難道沒有感受到我的喜歡嗎?”
“你不告訴我你是在哪里學的這些伎倆,我可以去問玉紈。”
宗政行止瞪大了他的一雙桃花眼,明顯是生氣了,“我就在這,何必去問玉紈?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我從話本里學到的,怎么,這回你要去告訴誰?”
少年氣得腮幫子都鼓鼓的,卻是怎么也不肯放開扶因。
他摸著扶因的耳垂,她和他不同,她的耳朵上沒有穿洞,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也就愈發使得耳上的紅更明顯了。
“姐姐不誠實,姐姐的耳朵都這么紅了,我看玉紈和步搖說話,步搖的耳朵也是這個顏色!”
“姐姐就不能承認,你喜歡我嗎?”
少年放開了扶因的手臂,轉而抱緊了扶因的腰。
“姐姐不是想要暮螢花嗎?若我拍到了暮螢花,姐姐同我回去飛花門好不好?”
宗政行止的眼睛里充滿了期盼,好像一個跟大人要糖果的小孩。
讓人不禁生出錯覺,如果扶因拒絕他,下一秒,他會哭。
“我會拿到暮螢花。”
僅一句,說明白了她的拒絕。
少年氣得臉都紅了,卻怎么都不松開扶因,“姐姐要什么,我都給姐姐找到!跟我回去不好嗎?我是飛花門的少主——”
咯吱!
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上一秒還在跟扶因撒嬌的宗政行止臉色一變,白綾立刻飛去:“誰?出來!”
“喵~”
被白綾卷回來的,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貓,貓毛上沾了細碎的葉子,黑貓呆愣愣地望著宗政行止,“喵?”
宗政行止臉色不太好看,“怎么是一只貓?”
少年眉眼戾氣驟起,手指收縮,黑貓瞬間,猛地炸毛尖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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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