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也不是玄天大陸人人聞風喪膽的謝泛了,你變成了一個廢物,你的徒弟死的死,傷的傷,就連你心愛的聞人璧也危在旦夕。”
“你用保命法寶換她活了下來,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如愿和她在一起了,可你不再強大了,你無法庇護問仙宗了,而問仙宗經此一役,迅速沒落。”
“再也不是五大門派之首!”
“你謝泛,問仙宗,都是修仙界的笑話,可笑,可笑啊!”
謝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另一個謝泛,沉默著,任由謝泛嘲諷。
這是事實,無法磨滅的事實。
謝泛繼續道:“你一個失敗者,灰溜溜地滾回了十幾年前,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你藏在我體內,偷看這重新開始的一切……”
“你憑什么呢?你有什么資格呢?”
謝泛心口一陣陣抽痛,“而她呢,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許……”
另一個謝泛還在奮力解釋。
而謝泛完全不想聽了。
被迫接受另一個謝泛的覺醒,以及另一個謝泛帶回來的記憶,他心力交瘁,他痛恨自己且懷疑自己。
那真的是他嗎?
他怎會這么盲目?
他又怎會下得了手?
那不是他,不是他。
可謝泛再不愿意承認,他也得承認——
那就是他。
就是他做的,他就是這樣盲目。
兩個靈魂,共存一體。
他無比痛恨另一個謝泛,恨不得與另一個謝泛同歸于盡!
他也明白一件事。
他痛恨謝泛,恨到玉石俱焚的地步,不過是因為……
他愛上謝扶因了。
愛上那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他見不得她受一點苦,一點都不能。
他破碎的道心,回不來了。
……
……
翌日清晨。
天剛剛亮,聞人璧和柳書白都被叫了起來。
聞人璧懵懵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半夢半醒。
柳書白揉了揉臉,問:“仙人,我們這么早去哪兒?”
“同我回去。”
謝泛冷冷瞥了柳書白一眼,讓柳書白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
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的仙人,與初時救了他一命的仙人,好似不太一樣。
可明明是同一張面孔,同一個聲音,絕無二人冒充。
柳書白不敢直視謝泛,支支吾吾地問:“仙、仙人,我們怎么回去?”
“從今往后,我是你們的師父。”
“哦。”
柳書白愣了愣,忽然聲音尖銳了:“我、我們的師父?!”
“仙人,您收我作你的弟子嗎?”
“你不愿意?”
柳書白趕緊道:“愿意!愿意!我當然愿意!”
“那就跟上。”
柳書白一把杠起聞人璧,道:“師父,等等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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