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樓前,華蓋云集,熙來攘往。
沈凝乘著象征身份的四馬安車,一路皆有東宮侍衛開道,很順利便抵達了寶月樓。
她今日穿身典雅大氣的紫棠金絲月華裙,腰間纏枝牡丹蓮紋金珠帶勾勒出玲瓏窈窕的完美軀線,舉手投足尊貴溫婉,立刻在人群中引發了一波小**。
忠安伯夫人蕭氏正在寶月樓前幫慶福長公主待客,瞧見沈凝下車,立刻一臉燦爛的上前相迎。
“臣婦給凝公主請安,公主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臣婦瞧著竟如那瑤池仙子一般好看。”
沈凝心道,難怪都說這位蕭夫人長袖善舞,光這張巧嘴就可見一斑。
她姿態優雅的回禮:“伯夫人過獎了,長公主可是已經到了?”
蕭氏點頭:“長公主今兒個歡喜,正在雅間與幾位夫人敘話,這是臣婦的小女兒菀菀,不如讓她給公主殿下做個引使。”
陳菀菀乖巧立在蕭氏身側,聞言朝著沈凝盈盈一笑。
她今日穿著身蜜色百蝶六幅裙,肘間淺碧色絹紗輕垂而下,打扮的輕靈嬌美,亭亭玉立。
沈凝不吝夸贊:“陳小姐生的鐘靈毓秀,伯夫人好福氣。”
蕭氏笑容越發燦爛:“哪里哪里,公主謬贊了。”
說罷,又叮囑陳菀菀道:“你好生領路,莫要讓人沖撞了公主。”
陳菀菀:“母親放心,女兒知道的,公主請。”
沈凝朝蕭氏微微頷首,接著便從善如流的跟著陳菀菀入了寶月樓。
陳菀菀的年紀其實比沈凝還大上三個月,性子卻顯然不如沈凝那般端莊沉穩,她一雙眼忍不住滴溜溜的偷瞄沈凝。
近來關于太子殿下與蘇家那位小姐之間的緋聞鬧的沸沸揚揚,她原以為凝公主必會郁結于心,形容憔悴,可如今瞧著竟像是絲毫未受影響。
她自問換了自己,絕無法表現的像眼前這位這般淡定,便忍不住道:“公主近來可還好?”
沈凝自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可這不代表她會順著這一位的思路回答:“本宮一切安好,勞陳小姐掛心了。聽聞陳小姐前陣子的及笄禮請了慶福長公主做正賓,慶福長公主身份高貴,還從未如此看中過誰。”
陳菀菀原本的好奇之色中瞬間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嬌羞,她掩飾的極好,可卻逃不過沈凝的慧眼。
“能得慶福長公主厚愛,菀菀亦是受寵若驚,想來都是因母親與長公主交好的緣故。”
沈凝笑笑,并不追問更多。
她其實不太能理解這位陳小姐的選擇,好好的伯府嫡女,明明可以嫁個不錯的人家做正室,為何偏要入郡王府為妾?
尤其在她看來,宋簫雖生的一表人才,卻不是個踏實有擔當的,尤其事事都要以慶福長公主這位母親為大這一點就很是不妥。
二人拾階而上,沈凝隨意打量著寶月樓內的布置。
寶月樓能成為建安首屈一指的銷金窟,富麗堂皇自不必多言,今日這份奢華之中顯然又為了貼近春日宴的主題,特意添加了諸多雅人清致的陳設擺件。
忠安伯府和蕭家想要攀附慶福長公主的心倒是很誠。
越往樓上,喧囂漸遠,陳菀菀終是又忍不住開口:“公主,您對那位蘇家小姐...怎么看?傳聞她天生尤物,媚骨傾城,可那般隨意入太子殿下的私宅實為不通禮數不知廉恥,菀菀是萬萬看不上那等做派的。”
沈凝腳步微微一頓,側眸就見陳菀菀果真一副十分鄙夷不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