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聽的稍愣了一下,宋晏這廝如今倒是講究起禮尚往來了。
她將計就計除了孟檀兒,他的謝禮來的倒也毫不含糊,擺擺手,讓紫珠將東西收起來,便用晚膳去了。
一頓晚膳,沈凝吃的心滿意足,之后又臨了一個時辰帖,看了半個時辰話本便夢周公去了。
而宋晏,一回到太子府,立刻就叫來了府中管家詢問挽心院這幾日的情況。
蘇晚虞平素幾乎都不出門,突然與孟檀兒一同去了皇莊本就不合常理,原本查到是孟儷兒動了手腳之后,他便沒再深究,可經沈凝一番提醒,宋晏忽然意識到他不能大意。
管家回復并無任何特別之處,蘇晚虞自打回了府,就好像又被驚著了一般,這幾日都老老實實呆在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喝上了張太醫開的安神茶。
管家感受著書房漸漸冰冷的空氣,心知殿下這是對他的回答不滿意,可他心里苦,那位蘇姑娘著實是安靜的很,他的的確確是沒什么可稟的。
想到上一任管家的下場,老管家默默擦了把額頭細汗,就聽宋晏淡淡道:“將春生送到桂嬤嬤那兒去,嘴硬就上刑,一個不知分寸慫恿主子一而再再而三出格的奴婢,不必留了。”
春生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當日夜里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捆到了暗室,當她瞧見桂嬤嬤那張嚴肅刻板的面容時,心底猛地一個‘咯噔’。
桂嬤嬤二話不說上了夾刑,春生不是個有骨氣的,當即把自己知道的吐了個一干二凈,但還是沒有一點宋晏想要的有用信息。
第二日,蘇晚虞聽說春生在后院老梅樹上吊死了的消息時,尸身早就被一卷草席丟去了亂葬崗。
這一次,她出人意料的沒有暈厥,而是穿了身素衣,不施粉黛的去了宋晏的書房認錯。
宋晏正在批奏折,聽聞蘇晚虞的來意,揮揮手讓人放了她進來。
蘇晚虞一改往日哭哭啼啼的做派,輕言細語道:“太子表哥,晚虞知道前幾日發生的事情讓你很不高興,晚虞不該瞞著你同孟三小姐出府,只是晚虞真的沒想到,孟三小姐會做出那樣的事...”
宋晏打量著她:“孤不記得表妹曾與孟三姑娘有過交集,為何她上門,表妹就毫不遲疑的跟著去了?”
蘇晚虞揪著帕子,好似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晚虞...也想交幾個朋友...”
她不哭不鬧,只是低聲訴說著卑微又渺小的心愿。
宋晏長睫微微一顫,這個理由他無法反駁,自從蘇晚虞來到建安,的確還未交到任何一個朋友,別說朋友,甚至平日除了身邊伺候的丫鬟,連個說話的小姐妹都沒有。
“是孤考慮不周,不該拘著你在府中,表妹的確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表妹可想去朱雀學院進學?”
朱雀學院是建安最有名的女子學堂,不少官家女子都會去進學鍍金,因為女子沒有考科舉的壓力,教習內容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為主,也沒有嚴格的考核制度,只要有五品以上官員的推薦信便可入學。
蘇晚虞眸中迸發出一抹驚喜的光,迫不及待點頭應下:“謝謝表哥,晚虞愿意,只是晚虞從前學藝不精,不知會不會又鬧了笑話...”
宋晏淡笑:“表妹既然愿意,孤待會兒就讓人與院長打個招呼,至于基礎如何,從何學起,入學測試后自會有師長安排,表妹不必憂心。”
蘇晚虞高高興興的回了挽心院,腳步都好似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