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沈凝換了身月白襦裙坐在妝奩前，一點一點細細梳發。
她的發烏黑濃密，如上好的墨色綢緞般絲滑，自一側肩頸垂落至腰間，秘銀描框的水銀鏡中映照出少女絕美的側顏。
寢屋，只燃了一盞朦朧的照影燈，映的一切如夢似幻。
一陣風鉆入綺窗，沈凝耳廓微動，不動聲色的繼續梳發。
又過了一會兒，一道高大的黑影鬼魅般出現在她身后，大掌抬起，竟是要搭上她曲線迷人的香肩。
沈凝心中一凜，壓下心中驚愕，靈敏起身繞過梅花杌，順勢躲開了男人的咸豬手。
直覺告訴她，來人比她想象的更難對付，與蘇晚虞之間的關系也顯然更為微妙。
羽睫微垂，沈凝似不悅一般行至如意八仙桌邊落座，素手給自己斟了一盞茶。
來人正是天樞。
他低笑出聲，隨手把玩了下沈凝剛剛梳發的象牙梳，半晌才轉身看向另一邊垂眸淺啜的女子。
“圣女這回可是知道了，僅憑那些小手段，是不可能搬倒那一位的，可惜阿芙蓉這樣的好東西，卻是暴露了。”
沈凝學著蘇晚虞的嗓音，試探道：“是誰說絕不會有人認出阿芙蓉的？”
天樞愣了一下，隨即幽深瞳眸微瞇，沈凝敏銳察覺到了她的審視。
該死，這男人果然警覺。
她雖是小時候刻意練習過變音之法，卻也沒辦法模仿到十成十的像，不過她在這屋子里燃了點好東西，可以降低吸入之人的五感，混淆意識，只是為了謹慎，這東西她只混了一點在熏香里，要想將面前這人弄迷糊，怕是還要費些功夫。
天樞又一次來到她身后：“你若肯聽我的，悄悄用在太子一人身上，自然不會讓人發覺...如今失去了這么好用的東西，想要勾住太子的魂兒，就得靠圣女以身伺君了...”
沈凝頭皮一陣發麻，為了拖延時間，這一次他沒有躲，任憑男人冰涼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
她扭頭冷哼：“說的輕巧，太子殿下要什么女人沒有，我若如今**給他，說不定不用等到他登基，就要被新人取代了。”
天樞指尖緩緩摩挲在她的肩頭，引得沈凝胃中一陣翻江倒海，然下一瞬，天樞的動作則是徹底讓她大驚。
這二人竟然是那種關系不成？
念頭閃過的同時，天樞已然猝不及防暴力扯開了沈凝的外衫，好在沈凝身體本能的反應夠快，一把攏起被扯落半截的衣裳，飛快退到八仙桌的另一端。
“放肆。”
沈凝的語氣帶了七分真怒，誰能想到外表純潔如蓮，又對宋晏情義綿綿的蘇晚虞與背后之人竟然有這等齷齪關系。
早知道，她寧愿直接火拼，也不能跑來假扮什么蘇晚虞的。
只是如今，假扮都假扮了，不趁今日將這鬼面人拿下，她豈不是太虧了。
她不知道的是，正因她剛剛轉身極快，天樞沒來得及瞧見她背后如羊脂一般的雪肌上光滑一片，若不然她可就真暴露了。
對峙一瞬，天樞忽而笑了笑，一邊解開自己領口的盤扣，一邊慢條斯理道：“圣女慌什么，奴又不會傷害你，只不過圣女要想激發體內的魅香，還需奴幫點小忙就是了。”
輞川山巔那一晚，若非時間來不及，他早就破了她的身，如今想來，天樞倒是的確有那么一絲絲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