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和孩子更是眼淚滂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沈繹呵呵呵呵的笑著,燭火中,眼眶四周泛出一圈噬血的紅,聲音越發得意瘋狂:“現在知道害怕了?若是你將幕后主使告訴我,我可考慮給你們一個痛快!”
穆安盯著他,仍然在做最后的努力:“閣主,我知道你不是那樣殘忍的人,我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求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他這話還沒說完,沈繹的身影猛地一閃,就到了穆安的對面。
“以往的情分……”他深深的嗤笑一聲,眼周的那一圈紅越發刺目,“背叛我的時候,你怎么沒惦記過情分?”
他低沉的怒吼著,手中的匕首手起刀落,毫不猶豫的就割開了穆安夫人的喉嚨。
鮮紅的血飛濺而出,有幾滴飛到了孟辭的手背上。
滾燙無比。
她一低頭,就看到那個婦人喉間的血還在汩汩的往外冒,她的眸子瞪大,嘴巴不斷的張張合合,似乎想說點什么。
可嘴里塞了東西,喉嚨又被割開,她一個音節也發不出。
那個孩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割喉,鮮紅的血噴了他一臉。
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然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孟辭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沿著貨架緩緩滑落在地,抽出帕子使勁去擦手背上的血。
可不管她怎么擦,那血漬還是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拖出一條長長的道子,像是硫酸一樣,灼的她渾身劇痛。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死在她的面前!
她是一個現代人,在法制社會,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只蜷縮成一團,恨不得此刻能找個地洞鉆進去,做一只鴕鳥。
女人的死,讓穆安瘋狂了。
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雙眸中滲出血淚:“沈繹!你以為我想背叛嗎,我也是迫不得己!多謝你的大恩大德,我是從暗影閣抽身出來。”
“可是這幾年,我一直被人追殺,四處躲藏,就是像陰溝里見不得人的老鼠!”
沈繹將沾滿血的匕首在穆安的衣服上緩緩擦拭著:“你要走的那一日,我便與你說清楚了!”
“是你!若不是你廢去我一半的功力,那些追殺我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都是你的錯,我與你多年來合作執行任務,我甚至救過你的命。可你都不能網開一面,你是閣主,你明明可以想想法子的,可你沒有!”
沈繹的眸中譏諷和戾氣更濃:“這是暗影閣的規矩。入了閣,便該遵守。若是人人都與我談舊情,我這閣主豈不是太好說話!”
他似乎耐心耗盡,用擦干凈的匕首頂在昏迷的孩子脖子上:“說,到底是誰在背后幫你!”
穆安喉結重重的滾了滾,眸子里各種思慮交織,最后哈哈哈哈的笑,血淚不斷的從眼眶內涌出:“我告訴你,你也不會放了他。不若帶著這個秘密死,總有一天,那人會要了你的性命,到時候,也算是我一家三口大仇得報!”
沈繹眸中的戾氣瘋狂燃燒,手臂往前一送。
別管別管!
孟辭在心中默念一萬遍。
可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匕首就要割到孩子的脖頸時,她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兄長,不要……”
她所受的教育,血債血償勉強可以。
可是父債子償,她無法勸服自己。
沈繹的眸子朝她看了過來,似是恍惚了下才將她認出,笑著對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他這個笑太可怕了,宛若下一秒就會翻臉一匕首割開自己的喉嚨。
孟辭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讓你多管閑事。
可在那樣森然的目光中,腳步卻不受控制,緩緩朝著男人挪過去。
沈繹倒是有耐心,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像是在看送入口的獵物一般。
距離男人還有約一米遠時,沈繹猛地伸手一拽,孟辭便跌坐在他身邊。
他將柳葉匕首塞進孟辭的手里,道:“就是他害你差點破了相,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