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話,也并不攜帶任何政治立場,只是在就事論事。
楚皇點了點頭,看了刑部左侍郎宋忠一眼。
宋忠今日臉頰還有些微腫,他眸中滑過隱秘的痛快的笑意,出列道:“陛下,微臣手上有物證!胡湃那一日是接了侯府孟公子的帖子,才出門的!”
永昌侯跳腳,怒聲反駁:“既然這春娘是栽贓誣陷,那她手上那一份租契便是假的,宋大人你的這個請帖,肯定也是假的!”
宋忠趕緊跪下,假模假樣的道:“陛下圣明,這請帖乃微臣帶人從胡家搜來,當時現場一并有至少十來人可以作證!”
言下之意,這帖子是真真的證據。
楚皇敲了敲桌面,看了孟辭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正要說話,沈繹此時卻開口:“陛下,請讓弟弟先去換身衣裳!”
楚皇點頭表示許可。
其實他也受不了,對著這樣一張臉,卻偏偏是個男人。
這視覺沖擊實在是……
孟辭很快換好衣服回來,一身天青色的長袍,一頂白玉冠,簡單的裝扮,卻讓她與剛才的女裝判若兩人。
眼下,便是一個翩翩公子哥了。
宋忠眸子涌出陰郁:小崽子,就算你讓春娘露了餡,可眼下這封請帖,也照樣要送你上死路!
長桌之上,宋忠已經呈上來了證據。
左邊的,是孟辭收錄在皇家書院的一份作業,八百字長篇作文。
右邊的,則是胡湃收到的請帖。
眾人都湊過去細細比對,發現字跡的確是一模一樣的。
在場的,禮部左侍郎是個書法名家,對字跡頗有研究,他細細看了良久,皺眉道:“看上去的確是一人所出!”
左侍郎為人端方,人品極佳。
他的話,讓在場眾人的看孟辭的眼神都發生了些變化。
永昌侯大著嗓門嚷道:“就算這帖子是真的又如何?接了這請帖,難道辭兒就是兇手嗎,辭兒那一日,可是一直待在府內沒有出去!”
宋忠一張黑臉上義正言辭:“永昌侯,我知道你護子心切,可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
他拍了拍手,便有個小倌畏畏縮縮的上前,跪在地上顫聲道:“草草民那一日,在紅袖招附近見過孟公子!”
“草草民本以為孟公子是來紅袖招玩的,正想著迎上去,孟公子卻又朝著南邊走了!”
胡湃出事的地方,恰好就是紅袖招的南面方向。
這小倌的話,給了人無限遐想。
永昌侯氣的腦袋頂都快燒著了:“你胡說八道,你栽贓陷害,我辭兒怎么會去……”
孟辭擔心他盛怒之下說錯話,打斷:“父親,不要氣壞身子,你且去那邊坐著吧!”
這宋忠真是對得住他的外號。
如今這形勢,人證物證都在,加之孟辭之前跟胡湃多有齟齬,又有殺人動機,在這樣的年代,足以定她的罪了。
宋忠心內那叫一個得意,慕容楓的嘴角也迅速滑過一抹笑意。
阿辭!
你現在知道了吧,跟我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
既然如此,我便拉你下萬丈深淵,到時候再拋下繩索,我倒要看看,屆時,你是否還有骨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