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準備的一千兩黃金,全部都是碎金子,有些一兩,有些二三兩,甚至還有幾錢的。
就裝在一個木箱子內。
顯然是故意在表達不滿。
侯夫人也是個狠人,竟然真的叫了賬房先生拿了個小稱,要當面交割清楚,一筆一筆的計算。
匈奴人本想趁此笑話大楚人什么破爛東西也要,吃相難看,沒成想被侯夫人這么神來一筆,倒像是他們做事小氣,失了分寸。
而且侯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怕匈奴人缺斤少兩,可把前來送金子的赫連術的心腹蘇合氣了個夠嗆。
直到孟辭出來,蘇合的臉色才好看點。
他抱著一個檀木盒子,走到孟辭面前,當著一干看熱鬧的人面打開來,笑盈盈的道:“孟世子人才風流,這是我們五王子送給孟世子的禮物!”
檀木盒內,是一件薄如蟬翼的火紅色舞衣。
用的是今夏京都最流行的面料,款式也是最新款。
很明顯,是赫連術今日采購的。
侯夫人見了這衣服,面色大變,怒道:“你們五王子是什么意思,給辭兒送一件女裝?屢屢冒犯,是在欺辱我侯府無人嗎?”
孟辭的拳頭也暗暗捏緊。
蘇合單手按在胸前,這會倒是放低了姿態,和顏悅色的說道:“五王子是愛美之人,聽說孟世子曾以男身女裝,為自己在陛下面前洗清嫌疑,心中佩服敬仰,送這身衣服,是希望在來日國宴之上,有機會能一睹孟世子女裝風姿!”
侯夫人冷下臉:“少給我說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阿辭堂堂侯府世子,憑什么要做女裝給你家王子看?別以為是王子就了不起,要知道,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侯夫人出身武將世家,嫁的又是永昌侯,沉眉肅目的時候,自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度。
蘇合的臉上怒氣上涌,最終還是壓制下來,對著兩人行了個禮:“屬下只是遵從殿下的安排,還請夫人和世子見諒,東西已經送到,屬下就先回了!”
侯夫人甩著帕子:“快走快走,侯府沒有招待你的茶水!”
蘇合眉眼狠狠跳了跳,帶著一干隨從離開。
臨走之時,他深深撩了孟辭一眼,其中深意不必多言說,孟辭自然就懂。
等他走遠,侯夫人命人將偏門關上,把孟辭拉到旁邊,急急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瞧著之前那個五王子的眼神還有現在這做派,他像是知道你是女人?”
“沒有的事,我之前又沒有跟他打過交道!母親不必多心,該怎樣就怎樣,切莫露了首尾,反而叫人抓住把柄!”
侯夫人長出一口氣,點頭:“那就好,這你放心,我若是那般沉不住氣,也不至于能隱瞞十八年!”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將你表弟留下來,然后等幾年再將認為養女便是……只是……”
造化弄人。
娘家嫂嫂自從生下小侄兒后身體就不好,將小侄兒養在侯府,雖然精心照料,但讓人母子分離,實在殘忍。
而侯夫人也思念自己的女兒,加上以為后續自己很快就會再有孩子,便將兩個孩子換了過來。
誰能想到,這換好之后,會是今日這般光景。
“母親不必說這些,您放寬心就是,這些金子還有九百兩要送入宮的,您趕緊處理吧!”
侯夫人甩了帕子,白眼兒一翻:“就拿這些碎銀子打發那個糟老頭子就是!”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