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內。
嬤嬤看了看外面,確保無人后才壓低聲音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當著許太醫的面說那些話……”
陛下素來多疑,若是傳過去。
長公主將盒子里的琉璃珠撥的叮當作響,語氣懶懶的:“昨日,我翻了翻德妃送來的禮物。”
“賞給英兒的,是一把孩子用的黃金鎖!”
“這有什么問題嗎?”
“這把鎖我認識!”長公主啪嗒一聲將檀木盒蓋上,“當年端王妃懷上三胎,大家都提前準備禮物,這把金鎖就是德妃當初給她腹中孩子備下的!”
嬤嬤悚然一驚:“公主殿下這意思,德妃娘娘已然知道郡王殿下是……是那一位的孩子?”
“八九不離十吧,你別忘了,德妃跟端王妃是什么關系!”
兩人其實是表姐妹。
也就是因此,楚皇上位之后,才對德妃冷淡多年,若非后來德妃把握機會翻身,也不會有現在慕容楓的榮光。
而長公主與德妃交好,也全是因為端王妃臨死前,曾拜托她若是可以的話,就提攜這個表妹一把。
好歹體內流著相似的血液。
長公主臉色烏沉沉的:“如今桓王橫空出世,太子又不愿與瑞王合作,德妃怕也是有點慌,這個把柄她可能握了很多年,想著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眼下是在提點我,讓我站在她那邊……”
“所以公主殿下您今日是故意的?”
長公主一拍桌子:“我豈是那等被威脅之人?且慕容楓是什么性子,心眼狹小,報復心極強,本事又沒多少,若是他登上皇位,那苦的是大楚的黎民百姓!”
長公主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這匈奴使團上蹦下跳,多半就有德妃一派的手筆。
皇權之路從來血流遍地,可聯合匈奴人來對付大楚的人,長公主不能忍。
與其到時候被德妃爆出,引得楚皇盛怒,還不如自己丟一個線頭過去,讓楚皇慢慢拆解。
好在今日,南府已經松了口。
從今往后,這門婚事就是板上釘釘,而且南歌還當著父兄的面,說出兩人已經私定終身的話,也算是推了一把。
長公主嘆息一聲:“當年若非二哥,恐怕我早就死了。這條命也是偷來的,若是東窗事發那一日,陛下真的容不得我,我便用自己這一命,換英兒一命吧!”
嬤嬤大驚失色:“殿下,殿下不必這樣悲觀,奴婢瞧著陛下還是極其重視殿下的!”
長公主笑著搖搖頭:“我如今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弟弟的心思了,罷了,大過年的,你別哭喪著臉,從救下英兒那一刻起,我便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這些年的日子都是偷來的,如今柏兒成家立業,兩個女兒也過的極好,我也沒什么牽掛的!”
“殿下……”
長公主摸了摸嬤嬤的臉:“噓……別說了,做最壞的準備,過最好的日子,這素來是我的人生宗旨,打起精神來,又不是必然會死,先過好眼下每一天再說!”
“去拿我一早給英兒準備的聘禮單子來,我得再核對一下,添補幾樣。”
“殿下還要添補?這半個長公主府都要搬空了喲!”
長公主扶了扶頭上的朱釵:“只要能保住英兒安全無虞,我全部身家賠進去也沒什么!”
長公主心中有個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