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推斷,的確有道理!”楚皇走到窗邊,看了眼外面沉沉的天色,“不過還缺乏證據。”
即便一切聽上去很合理,但沒有證據的話,也不能輕易定罪。
那可是自己最看好的兒子,昨日父子兩個還溫情脈脈了一把。
如果今日自己就翻臉,若他真是心懷不軌也就算了,若他是清白的。
那父子兩個的關系肯定會降低才冰點。
還有阿嘗那邊也是,若是弄錯……
衛低下頭:“陛下顧慮的是……屬下也只是提出自己的猜疑!”
楚皇輕輕敲打著窗戶,屋子內一時寂然無聲。
衛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良久,楚皇輕輕的開口:“衛,你跟朕多久了?”
“回陛下,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楚皇輕嘆一聲,似乎是無意一般的說了一句,“這好像是你第一次跟朕提到猜測。你此前無論是跟朕匯報什么,都是拿出了確實的證據。”
衛的后背瞬間起了一層冷汗。
他跪了下來:“屬下魯莽,茲事體大,屬下也是見張統領沒有進展,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屬下……”
楚皇擺擺手:“起來吧,朕沒有怪你的意思,有時候,這世上的事,是需要一些大膽的假設和猜測!”
“多謝陛下體恤。”
“既然已經猜了,不若再猜一次!桓王身邊這么多人,你覺得誰會是那名白衣的女刺客?”
衛神色猶豫。
“說吧,朕免你無罪。”
衛這才開口:“陛下,屬下覺得咱們的思維不要那么局限,刺客他……不一定是女的。”
“既然孟世子可以女扮男裝,刺客為何不可以男扮女裝呢?”
楚皇心里一個咯噔。
之前倒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如果刺客是男扮女裝的話,那么禁衛軍們的方向就全錯了,按照這樣的方向,是不可能找出真兇的。
楚皇勾了勾嘴角,露出興味的笑容。
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如今回想,那名白衣刺客武功極高,怕是跟衛也不相上下。
當初若甩開沈繹的鉗制,直接來刺殺自己,豈不是要更好。
可他沒有做這樣的選擇。
楚皇回過神,伸出手去撥弄窗外的一叢開的正好的菊花,意味深長的問:“那依你看來,誰最有可能是那名刺客?”
“孟姑娘身邊,有個侍衛叫月二狗的。此人武功奇高,性子也古怪,尋常都是跟在孟姑娘身邊形影不離的。可是昨日晚宴,他沒有出席!”
“月二狗……”楚皇凝眉思索了下,“就是那個綠眼珠,長得很俊的?”
衛點點頭:“的確是!”
“月二狗,月二狗……”楚皇低低的念叨著,“白瞎了那么好的一張臉,取了這么個名字。”
衛……
陛下,你現在的關注重點已經錯了。
可是該說的他都說了,接下來要怎么辦,全看陛下的。
楚皇念了好一會,見衛還頂著自己,回過神來,對壽公公吩咐:“去跟姓張的那小子說,把合宮的男人都給查一遍。”
壽公公應了一句是,又追問:“陛下,這如何查啊!”
楚皇剜了壽公公一眼:“蠢貨,刺客不是受傷了嗎,脫了衣服查傷口!”
壽公公應了一句是,麻溜的下去吩咐了。
衛低聲恭維:“屬下慮事不周,還是陛下英明。”
直接奔著桓王去,太明顯了。
先合宮查一下,如果查不到了,再排查重點人員,到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被查過,哪怕你貴為桓王,也無話可說了。
張統領正焦頭爛額呢。
在皇后宮里走一遭,自然是什么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