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把杯子里的酒水一飲而盡,嘖了一聲,:“好酒,你不喝一杯嗎?別急著走。”
“吃完這頓酒,我告訴你那個我藏了十來年的秘密!”
沈繹頓了頓腳步,緩緩走出地牢。
外面夕陽融融,跟地牢的陰冷全然不同。
母親……
沈繹對母親的感情極為復雜。
他曾深深的敬仰孺慕過她,她不似其他的女子終日只知勞作,又或者粗俗不堪。
哪怕干了一天的活,她也要抽出時間教他讀書認字。
她會將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她從主家帶回來一個餅,一路上都舍不得吃,捂在胸口,大冷的天,那餅從衣服里拿出來還是熱的。
那是沒有遇到毒王之前。
后來,后來她慢慢的就變了。
是從哪里開始變化的呢,大約是從她遇到了從前的一個手帕交。
那個手帕交嫁的極好,她的夫君也曾經是母親的愛慕者,見到昔日閨蜜落魄,她非但沒有施以援手,反而還極盡嘲諷。
她說:你等的那個男人不會回來了,你死了那條心吧,我家有親戚在京都,那個男人他已經結婚生子,兒子都已經七歲了。
七歲。
那就只比自己小一歲。
所以那個只存在于母親口里的爹爹,在離開文縣回到京都后,馬不停蹄就成婚生子了。
那一天后,母親就變了。
一開始是不那么體貼,后來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母親甚至說過:若是沒有你就好了,我當初為何要生下你?
早早的將你按死在肚子里,你不出現,我憑著沈家女兒的身份,照樣嫁入好人家。
那個手帕交的夫君,當年在楚皇走后,還曾上門找過沈母。
可惜沈母那時候一心只有帥氣英俊又帶著大城市豪門公子氣息的楚皇,看不上這鄉下的土財主。
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吧。
再后來,就是毒王出現了。
毒王對沈母一開始也不差,他手里也有錢。
其實雖然叫毒王,聽著陰森恐怖,可毒王長的并不差,至少比文縣大多數的中年肥膩男人要好看。
一定程度上,他跟楚皇是同類的長相。
瘦而白。
這么多年,其實沈母的審美一直沒有太多的變化。
那段記憶,對于沈繹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剛才他在底下特意詢問了一些細節。
有些細節是只有蜘蛛才知道的,地牢里的男人都對上了。
目前看來,他的確如假包換。
可眼前這個蜘蛛,與自己記憶里唯唯諾諾的那個男人又不一樣,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真的很奇怪。
就在這時,地牢里的侍衛走了出來。
他站定在沈繹對面,畢恭畢敬的行禮,道:“殿下,屬下覺得有件事很奇怪。”
“你說!”
“這犯人入了地牢之后,曾三次詢問現在是什么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