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不是每一次都恰好能遇到客棧,有時候少不得也要在外露宿。
好在越往南邊,天氣要越暖和,夜里睡在野外,倒也凍不死人。
車隊已經陸陸續續走了五日,這天晚上,他們就宿在野外。
永昌侯自請幫忙,更深露重,怕打瞌睡,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無非是問問永昌侯之前在京都是做什么生意的,為什么沒掙到錢。
家里有些什么樣的人之類的。
之后又聊了聊京都的八卦。
保鏢隊長道:“你出京都的時候,永昌侯府的那個姑娘下葬了沒?”
永昌侯加柴火的手一頓,啞著嗓子道:“我就是那日出城的。”
保鏢隊長嘖了一聲:“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被火燒死的,在我們那都不配有棺槨,侯府弄出了好大的氣派。”
“聽說陛下還親自派人吊唁呢,還是身邊的大公公,陛下的心可是太善了,我要是永昌侯,我這輩子都得給陛下賣命!”
永昌侯笑了笑:“可不是么,我也這么覺得,可惜那一日我恰好動身,沒瞧見那么多熱鬧!”
“那你就真是可惜了!”王大麻子嘖嘖道,“那場面,我跟你說,是我見過最氣派的,可惜了,是個女子!”
“是個短命的,你說陛下都已經賜婚了,眼看著就能成王妃,居然這個節骨眼上被火燒死了,這就不是個有福氣的。”
“我可是聽很多人都說了,她就是沒有當王妃的命,所以老天爺才降了火種,將她燒死!”
“你放屁!”
一道激動的女聲響起:“誰說她沒有當王妃的命,就沈……”
話還沒說完,永昌侯一把跳起來捂著她的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王大麻子莫名其妙。
他就是閑的無聊,八卦一下,怎么著這婦人還如此激動。
倒像她就是侯夫人一樣。
永昌侯見王大麻子疑惑又不快,趕緊道歉:“哎呀,對不住,我這婆娘極為聽不得旁人說女子不好,這不我們家只有兩個女兒,沒得兒子。”
“對不住對不住!”
永昌侯壓低聲音:“隨他們去說,別暴露了身份。”
侯夫人清醒過來,也覺得自己有點太沖動。
她扯著嘴角,低低跟王大麻子說了一句對不住。
王大麻子也不跟一個女人見識,擺擺手:“罷了罷了!”
他們駐扎的地方緊挨著官道。
一是這路邊地面比較平坦,二來則是因為官道上相對比較開闊,也容易看清楚前后的情況,萬一有敵人來襲,方便逃跑。
王大麻子還想說幾句呢,突然感覺地面震動了下。
永昌侯的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
咚咚咚……
地面的震動變得強烈,王大麻子的臉色凝重起來,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勺子,狠狠的吹響。
這是鳴警示笛。
這樣的深夜,這響動明顯是馬蹄聲,而且人數還不少,眼下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