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家,明亮寬敞豪華奢侈的客廳內,傭人將茶上。
一身貴婦打扮的夙夫人,眼眸垂著,氣氛壓抑,她半響也沒吭聲,坐在那,充當起了木頭人。
夙酒厭煩的掃過去一眼,她人坐在對面,修長筆直的腿優雅翹起:“躲了幾天,你兒子我也救出來了,是不是該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了?”
夙夫人仍舊沒吭聲,夙酒冷嗤一聲,目光也跟著冷下來:“我沒這么多時間跟你耗,你要是不想說,就馬上給我滾出去。”
“以后你的寶貝兒子出了什么事,別找我,我和你這個后媽,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她站起身,冷漠地背對著夙夫人,叫了管家進來:“送客。”
管家應聲,朝夙夫人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夫人,請。”
她猶豫半天,抬起渾噩的雙眼,看向那道纖細的身影,咬了咬些許發白的唇,吐出兩個字:“我說。”
夙酒轉身,眼神示意管家,后者心領神會退下去,屏退左右的傭人,很快客廳內恢復了先前的寂靜。
夙酒只身轉了過來,站在落地窗下,逆光而站,冷聲道:“說。”
“你哥哥的死……”夙夫人哽咽了一瞬,雙眼發顫地看向夙酒的方向,艱難吐字:“是你爸做的手腳。”
“呵!”回應她的,是夙酒冷到能將人凍成冰的嘲笑聲,滿目輕嘲:“將我哥哥的死推到一個死人身上,確實是你這個惡毒繼母能做出來的‘好事’。”
夙夫人紅了眼眶,聲音發著顫,情緒險些失控:“我不管你信不信,可這一切就是你爸做的手腳,他恨你媽當年背叛了他!”
“知道你爸為什么這么討厭你兄妹倆嗎?那是因為你們兄妹跟你父親,毫無血緣關系!”
客廳有片刻詭異的寂靜。
氛圍也跟著一沉。
夙夫人不用去看夙酒的神色,就知道此時有多陰冷駭然。
她垂下了眼,帶著哭腔道:“這就是事實,你不想想,為什么從你們兄妹倆生下來,在到你們記事起,你爸從不親近你們兄妹倆。”
“他每次回家,看到的就是你們兩個,就像一根尖刺扎在了他心臟上,看到你們兩個,就是他被欺辱和背叛的證據。”
“你媽的死,也是他做的手腳,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夙夫人說到這,勉強笑了一下:“本來當年的事情,是你和你哥哥一起死的,可是你哥哥救了你,他卻沒了命。”
“你爸早就是個死人了,我也沒必要把這些推在他身上,這些本來就是他做的,他不愛我,我很清楚,我更清楚你們兄妹倆有多厭惡我,我當然也討厭你們。”
說完,她站起身,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淚,才釋然轉身離開。
壓了這么多年的秘密,終于能在今天全部說出來,她心里壓著的那塊沉甸甸的石頭,突然就沒有了。
等人走了。
夙酒仍站在原地沒動過,她回神,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后退了幾步。
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騙我,怎么可能?”
她無法接受的是,哥哥和媽媽的死,都是她那個名義上父親做的手腳,她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夙家的血脈。
呼吸有片刻窒息的難受,夙酒手捂緊了胸口,腳步踉蹌著,一直在否認這個事實。
“不會的……騙我,我早就該死了是嗎?”
“憑什么?”
“我為什么該死,我就沒有活下來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