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頭揮過去,打在了他臉上,頭偏向一邊,被打懵了,視線朦朧幾秒,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雙纖白的玉手,拖進了旁邊的男衛生間里,按著他的頭,往盥洗池去,打開水龍頭放水。
冷水的刺激,讓他清醒了不少。
幾分鐘后,向糖把他拉起來,笑著問:“清醒了嗎,大哥。”
“你……”項澈視線恢復一點點清明,看著眼前精致的小臉,純白無害,很乖巧,含著淺淺笑意。
稍微怔忡片刻,他咬牙:“向糖?你怎么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啊?”揚起無害天真爛漫笑容的向糖,不諳世事的眼眸,看著眼前人:“哥哥你也不是在這里嗎?”
他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整理身上的狼狽,修長的手擦過臉上的水,嗓音陰冷:“我不是你哥。”
如果他的妹妹活著,現在應該已經十四歲了,也是很乖巧很天真,滿眼哥哥的身影,只是沒有如果,她已經不在了。
而向糖笑的時候很純真,又乖巧,有幾分他妹妹的影子。
“你是啊。”向糖站在門邊,身上的氣息散漫又敷衍,語氣輕飄飄的。
“我不是!”他怒視過來:“我說了不是你哥哥,想必你的姐姐已經告訴你了,我就是個冒牌貨。”
向糖啊了一聲,故作茫然又什么都聽不懂的表情:“什么啊,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什么冒牌貨的,你是哥哥啊,我又不瞎,騙不了我的。”
項澈眼神復雜,驟然安靜了下來,看著他不發一語。
“我是項澈。”
留下名字,他走出了衛生間,修長的身影,冷漠又孤寂。
向糖穩穩跟在后面,雙手抄在口袋里,整一個人看起來特乖巧:“相冊?”
她低笑:“看來哥哥這么崇拜小叔啊,小叔是像素,你是相冊,可是小叔不知道你要改名喔。”
前面的身影停頓了一下,他轉過身來,深冷的視線,凝視她許久:“你為什么這么天真?”
“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嗎?也不安全,滾回你的南城去。”
向糖啊了一聲,狀似一臉苦惱:“不能滾呢,人家在這里讀書了呢。”
滾,她倒是想,但絕不可能回家,回家就要被摧殘,還不如遠去他鄉,不過熔城突然下了禁令,暫時走不了。
步伐往前,停在了項澈面前,輕斂了下眸光:“哥哥你住哪啊,你為什么失蹤了這么久,大姐死了你知道嗎?大伯母快出獄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她,她會想你的。”
這話說的不走心,又極其敷衍的關心。
“你怎么能在這里讀書?!”
突然襲過來陰狠的氣息,向糖被抓著手腕,耳邊傳來他似要咬碎牙的嗓音:“你回去,不要待在這里,聽到沒有?”
她抬眼,掙了一下手,微笑問:“為什么?”
“這里不安全,危險,吃人不吐骨頭,你來了這里,就別想能離開得了一天!”他說,身上壓抑的氣息似乎在克制著什么,又隱忍。
“沒啊,挺安全的。”向糖不以為意,仍然保持著不動如山又純真無害乖巧的微笑:“我都來一周多了,挺安全的。”
倒不是,確實挺危險的,安全什么的不存在,危險時時刻刻都有。
可她怕嗎?
并不怕。
就是……
想到之前見到的那個人,柳眉倒豎。
這人是挺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