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真的可以托付江山么?
下邳城下尤如此,壽春城下居然會比這更慘么?
這一刻,劉協那顆堅定要禪讓給袁術的心,居然有了一點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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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至正午,醒來后劉協點兵點將,于城內議事。
“百姓疾苦,這就不說了,眼下正是春耕,再耽擱下去明年徐州就要餓殍遍地了,這樣,自彭城至下邳,沿大河兩岸之良田,我不管是誰的地,只要是沒種的,我就統一認為是無主之地,重新劃分給沿岸百姓、流民、以做屯田,一應規矩,還是和南陽一樣,皇叔,此事以你為主。”
陳登聞言第一個驚駭道:“陛下,這……所有未耕種的土地都劃做無主之田?這……這怎么可以啊,那些土地其實大部分都是有主的啊!”
劉協聞言冷笑一聲道:“怎么,是不是你們陳家在此地有良田阡陌啊?”
陳登聞言面色見了漢珠,卻道:“回陛下,臣家中卻有良田阡陌,但都在下邳以南,此事于臣的家中毫無干系,只是……只是這大河兩岸大多都是有主之田,縱有豪強,也是一家人歷代苦苦積累,現在收歸國有,恐怕……要生亂的啊。”
“收歸國有是為了更好的耕種,凡是徐州子民,皆可以男丁為基礎,每個十八歲以上男丁分地二十畝,怕死的民屯,不怕死的自愿軍屯,使百姓人人有飯吃,人人有田種,此乃仁政,有何不可?誰生亂,就滅了便是,朕不管是皇親勛貴還是所謂的名門高士,誰阻我屯田,我夷誰全家!”
好家伙,陳登此時已經嚇得跪在地上微微顫抖了,聽著這話就感覺有如山海一般的殺氣撲面而來,只是此時此刻,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天子此舉,不怕天下人非議么?不怕青史惡名么?”
“非議么?黎民涂炭至此,還用得著誰來非議呢?萬方有罪,罪在朕身,朕,難道還不算是個昏君么?”
聞言,劉備趕忙接話道:“陛下親政還不到一年,寬仁愛民,世所共知,便是有罪,也怪不到陛下身上,天下百姓誰會胡亂非議?臣請天子收回此言。”
劉協搖了搖頭,道:“不收了,就算朕不是昏君,這兩個字扣在先帝的頭上卻是沒錯的,既為人子,代父受過本就是應有之義,陳群。”
“臣在。”
“你們潁川名士文筆都好,幫朕擬寫一封罪己之詔吧。”
“啊?”
“幫朕寫一罪己詔吧,朕不會整詞兒,就當是代父道歉了,此事誰也別勸,就這么定了。”
正好給禪讓做個準備,多好。
反正陳群和陳登兩個人是都傻了,這天子,分明是重百姓而輕士族,按說這肯定是要勸諫的,甚至辭官歸隱在所不惜,這真是比先帝都狠了,可……他倆此時面對天子,卻是誰也不敢提出辭官的話來。
這天子當真強勢啊!
陳登只覺得自己的心肝都疼得慌,你說他昏君吧,人家自己都承認了,耍無賴可還行?
陳群就更傻了,我這好端端的是招誰惹誰了啊!我給你寫罪己詔?
我還是先寫一封遺書吧。